“是,娘娘刚服药。”小寒恭敬答道。
刘彻摆手示意身后的侍从都停在外面,只带了曹小北进殿。
刘彻是个对环境分外敏锐的人,他与陈娇这次争执之前大部分先与时间在椒房殿度过,椒房殿后殿几乎成了他日常起居之所,所以刘彻一进门就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环顾四周,直到看见那新起的小灶才蹙眉道:“这是怎么回事,大殿之内怎可有起灶明火?!你们随侍皇后却不知宫中禁令吗?!倘若因此危及皇后,你们可担得起责任!”
刘彻周身本就有帝王威仪,宫人眼中就觉得天子终日威严冷峻不可直视,如今他语气严厉自然就把殿内的宦官侍女吓的瑟瑟发抖,连忙跪地求天子恕罪。
“椒房殿后殿宫人置皇后安慰于不顾,要你们何用!”刘彻最近心情不好,在宣室殿稍不顺心都会落宫人,此刻更是不会手软,“没人鞭笞二十,罚例钱三月。”
“陛下开恩……”那些二三等宫人无缘无故受罚又不敢顶嘴说出缘由,只得跪在殿中求天子开恩。
“陛下,这是,是太主的意思。”小寒赶忙上前跪地禀道。
“姑母?”刘彻低声念了一句又冷下语气道,“太主何意?此事椒房内殿,为何要起灶火?”
大长公主命人起的小灶本就占地极小,在门口廊柱后的通风处本也不显眼,但刘彻管不了这么多,一来他本就有火,任何不顺心的小坐都会成为他发作的引线;二来,他也担心陈娇,椒房殿的后殿是皇后的起居之地连通着燕寝和路寝,烟火无情她又身染沉疴,如有万一要如何是好。
小寒知道天子这几日频繁驾临椒房殿,可大长公主不准他见皇后,皇后也不想见他,天子来了也是站在外面,有时候还要忍受大长公主的白眼。一个血气方刚桀骜不驯的少年天子能强行自律不闯进路寝已经是最大的忍耐限度了,他怎么可能还有好脾气。大长公主和皇后是什么都不必惧怕,可他们这些人却惹不起天子,今天要是不把话说清楚连同自己在内这一屋子的宫人只怕都要受罚。
“太主,太主昨晚说太皇太后赐了一个药引羹汤的方子,说是只要加了药引再由至亲之人亲手熬制羹汤,服用之后便可尽快痊愈。太主今日命奴婢等人起了这个小灶,是想为娘娘亲手熬制加了药引的红枣薏米羹。”
“药引?什么药引?”刘彻看着小灶不解的问。
“回陛下,奴婢看,那药引就是一种晒干的小花,大长公主让御医看过来,御医说不碍事娘娘可以食用。”小寒看着小灶旁边那些准备好的红枣和薏米继续道,“所以太主准备了这些食材,若不是去了长寿殿面见太皇太后这会儿应该已经开始为娘娘熬制了。”
刘彻眉梢微挑踱步到小灶旁边,随手弯腰打开了一直青色的小漆罐,用手指撵出一点碎小的干花细看,而后带着疑惑侧头问小寒:“这羹汤当真对皇后身体有所助益?”
小寒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奴婢不知,只是太主说非常管用,娘娘方才起来还说要等着尝尝这羹。”
刘彻注视着之间细小的干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片刻后他将指上的花朵抖落盖上了漆盒,起身道:“来人,烧水。”
煮羹和煮汤不一样,陈娇要吃的红枣薏米羹更不是寻常人家熬粥那样熬出来的,宫中煮羹工序良多,一碗进献给天子或者太后的羹汤往往要经过六七道工序制作,甚至要熬制几个时辰。就说陈娇这碗红枣薏米羹,就算用最直接的方法来煮,也要熬一个时辰才好。
而刘彻长这么大从皇子到太子,从太子到天子,十几年来他从来没有动手煮过一样东西。别说是他就是一旁给刘彻帮忙的曹小北和小寒都没有认真煮过羹,他们陪伴伺候主上哪有那么多时间花在煮羹上,但是比起刘彻小寒还是娴熟得多。
在小寒和曹小北的襄理下,刘彻一定要每一样食材都亲自加入然后熬制,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