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本事偷着来就别爬墙。”陈娇到底拿刘彻的示弱没办法。
单是这句话让刘彻欣喜不已,他素来知道陈娇对他口硬心软,这句话等于是默认了他的到来。刘彻心中喜不自胜,还要再说几句好话哄哄陈娇,门外却又传来了大寒的声音。
“禀告翁主,时日不早了,赵姑娘请您移步。”
陈娇和刘彻都明白你,这是张骞换着办法提醒刘彻应当回宫了。
刘彻不悦的一偏头有些烦闷道:“往日在天禄阁读书怎么不见日头这样短,张骞也太小心了。”
陈娇心知张骞也是为刘彻着想,瞄了刘彻一眼好言劝道:“往日你若想留下也不难,瞒着下面人见过我阿爹阿娘便是,只不过今日你本就是偷偷溜出来的,还是早点回去吧。”
刘彻瑞凤眸一亮,听陈娇跟他说话时将父亲和母亲称作阿爹阿娘便知陈娇没拿他当外人,高兴起来也不计较提早回宫的事了,高兴道:“阿娇,那你何时进宫来?”
进宫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去见他啊……不过依着这位小祖宗,她在家中他都能偷溜进来,若是进了宫他来私会更是如鱼得水的方便了。
“若有机会过几日我去给外祖皇太后和天子舅舅问安。”陈娇也怕刘彻偷偷出宫被人发现又要生出祸端,好言好语还是希望他早些回去。
“那你可不能食言。”刘彻笑起来,明眸皓齿分外惹眼。
陈娇亲自将他送出院门,命小雪送刘彻和张骞走角门出去,门外又早有显星领命带着四名堂邑侯府的护卫送刘彻回宫。
这事之后陈娇一连两月也没有入宫,她的母亲虽是长公主可毕竟是出嫁女并不会经常入宫。待张骞送来刘彻几封书信催促之后陈娇终于决定入宫拜见窦太后和天子。然而也就是她入宫的第二天未央宫就发生了天大的变故。
久病已见痊愈的景帝忽然病重,病情急转直下宫内外十数位太医均束手无策,就连以姚翁为首一向神通广大的术士们都毫无办法。
“都是怎么说的?”低沉而缓慢的声音从窦太后的口中发出又多了一分庄重。
景帝寝殿的大宦官牛黄门战战兢兢卑躬屈膝的跪在地上小声道:“陛下的病是春寒淤堵,心火上涌,焦下……”
“好了,哀家不是要听这些。”窦太后有些生气的打断他,沉郁的声音里又多了一分苍凉,“跟哀家说实话,御医的意思,哀家的启儿还有多少日子。”
牛黄门跪在地上冷汗湿透了深衣,他的双臂微微发着抖,面如菜色:“回,回太后,陛下的病……恐怕,就在这一两日了。”
窦太后对这些说辞早有准备,可是当宦官说出“一两日”的时候她硬朗的身体还是晃了一下,稳住身形后半合双眼紧紧握住了龙头拐杖。
陈娇站在她身后马上快步上去,先侍女一步扶住了窦太后。
“不必,哀家还受得住。”窦太后缓过神摆手示意陈娇不必扶她。
陈娇乖巧的低头退回原地,眼看自己的外祖母一声轻叹缓缓的走进内室。
寝殿内室里光线昏暗,即使是在天气阴郁的白天,朱雀灯也燃烧着十二碗豆火。
“启儿。”
窦太后在侍女的指引下走进屋子,宽大的龙榻旁刘彻正跪坐着聆听景帝有气无力的教诲。
“母后。”
刘彻见窦太后带着陈娇和侍女进来便恭敬起身让开了床榻边的席位。
“我听到彻儿的声音了。”窦太后收起方才的凝重,唇边挂上一抹和蔼的笑容摸索着慢慢在龙榻边的位置跪坐下来,她伸出已经有些枯槁的手握住景帝因病而瘦长的手,“他的声音可真是有劲,光听着就知道这孩子将来一定能干一番大事。”
景帝憔悴的面容也露出一丝笑容:“是啊,母后说的对,这孩子日后必定能像父皇一样成为一代明主,就是,就是眼前太年轻了,可惜,可惜朕教不了他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