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荣亨没听见她的回答,又问:“不好吗?”
她的眼泪啪地掉在地上,听见自己说话的声音几乎是颤着的:“……好。”她越发着急,外面的人为什么还没挪开棚架?知不知道这里的人快死了?她感觉霍荣亨的脸似乎贴在她的背上,听见他说:“真想一直这样。你不躲着我,我也不生你气。就这么靠着。”
陆蔓君说:“对不起,之前我以为你……”她以前是个四面不沾亲的孤儿,连父母都可以将她抛弃,何况其他人。成长过程中那些血泪教训,几乎都在教她不要轻信人。然而到了这里,这温情对她来说,还是太陌生了。信任,就像是在战场上,把后背交给对方,把武器交给对方。她觉得陌生,也怕。
霍荣亨听了那半句,心里却像是清明一片:“不,是我错了。我派人跟着你,也不仅仅是想保护你,对不起。”他放软了声音,“如果还有以后……”
“你休息下,不要说太多话了,留点力气。”陆蔓君低声说,“我明白的。”
这狭小充满尘埃的空间,慢慢安静下来。大概是因为她的背贴着他的胸口,她能听见他心脏在跳动,感觉心脏与心脏之间的距离拉得很近,很近。哪怕他不说,她也好像明白了他想说的。
终于,重见天日。
他们移开棚架时,见陆蔓君已经昏迷过去,又看见奄奄一息的霍荣亨。霍荣亨在那种时候居然还知道拿椅子挡一挡,所以万幸脊椎没有受伤,但这么大的棚架压下来,他还是伤得不轻。看他们面无血色,众人还是受了不少的惊吓。救护车呼啸而至,下车时还要了钱,梁超美气愤地塞了钱:“什么时候了,还收钱!是不是人啊!”
一阵兵荒马乱,救护车朝着医院驶去。
陆蔓君醒来之前,先闻到了一阵难闻的消毒水味。胸腔还疼着,她咳了一下,睁开眼便看见周围全挤满了人。一张张担忧的脸近在眼前,姨妈、姨父、表哥、梁超美……听见他们惊喜地喊:“醒了!醒了!快喊医生和姑娘(护士)过来!”
她看了看周围的人,“霍荣亨呢?”
梁超美说:“被棚架扎到了,在那边动手术,不过没有伤到要害。”
陆蔓君一直提在半空荡着的心脏总算落地,又问:“其他嘉宾都没事吧?”
梁超美说:“都没大事。因为场面有点混乱,推挤之下,有几个人受了点轻伤。”
杨伟在边上猛然捶了一下墙,“邵氏那群人,真是太过分!”
姨父说:“是邵氏的人干的?事情还没查清楚……”
姨妈说:“就是邵氏的人吧,不然还能有谁呀!”
杨伟看了看陆蔓君,想到那没点情面讲的邵六叔,做到这么绝!他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把手里的毛巾甩地上:“我这就去找六叔!”
陈珂说:“我跟你一起去!”
朱瑜说:“我也去!”
姨父说:“不要去!”
陆蔓君听见这句,总算恢复了理智,立刻喊住了他:“你们都回来!”她盯着他们看,一个个看过去:“杨伟,你什么时候这么疯了!你们去了能干什么?人家在暗处,你们在明处!转眼就能叫警察抓人,还是名正言顺的那一种。”
杨伟一腔愤怒的热血平静下来,哎了一声又一屁股坐椅子上,又骂了句脏话。
梁超美拉住朱瑜:“就是啊,别这么冲动啊!”
陈珂说:“哎,那几个人现在都跑远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抓到!他们拿钱可比捉贼用心。”
姨父想起了什么:“我看李恬恬的家长可以帮到忙,哎,他是管整个港岛的吧?”扭头看姨妈。
姨妈想起家长会那一次先打了个寒颤:“好像是吧,不过还是别找他了吧。”
一群人开始七嘴八舌讨论起来,怎么对付邵氏的人。陆蔓君听得头疼,揉了下太阳穴。
姨妈注意到了,就拉住其他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