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李师爷说了不少郝澄的好话,但她对官府中人始终存在很大成见。李旬说着什么修路的事情她能管,结果这什么郝大人都不曾差人见她一面。在许袁眼里,这郝澄显然是作秀嘛,最多是走走过场,要真是为民着想,这修路这么大的事情,在负责人方面,对方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操心。
她的语气太恶劣,李师爷在边上听着,额头上不住的冒汗,生怕郝澄一个不高兴,这事情就不成了。
忙在一旁打圆场:“许袁她就这个性子,也不会说话,就一张破嘴,大人您可千万别和她计较。”
许袁对李旬这副样子很是不屑,对着外人的面说自己她当坏话的行为更是相当不满,竟是不顾郝澄的存在,直接对她发作:“李二狗,你这嘴可还是和以前一样臭。”
小名越贱越好养活,李旬的小名确实叫二狗,但长辈们私下叫叫也罢了,她成了人,又做了师爷,就很少有人在她面前这么犯浑。许袁当着郝澄的面这么给她下绊子,李旬的神色自然黑了几分。
郝澄见李师爷面上不好看,便开口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气氛,这次她换了个态度:“我让李旬寻修路方面的人才,她也确实向我推荐了你。但这修路,也不是非要拿来做。既然你都坐在这里了,本官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说说看,要是你修这云州城到锦州的路,需要什么材料,多少人,大致材料的钱财是多少?”
她对修路方面不是特别的了解,但一些基本问题还是能够测探出一个人的水平来,若是李师爷寻的这个修路的人不成,只要有银子,她总能找到合适的人来做。
而且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完全把修路交到一个人手里去做。不管是采购相关的材料、招聘人员,还有设计路段相关,她都得分配到几个人手中,免得有人动了歪心,中饱私囊。
郝澄这话说的不算动听,完全其他请许袁做工的人那样,舔着脸哄着这祖宗为她们干活。李师爷又冷汗涔涔的看向许袁,生怕这尊菩萨又心情不好,来个甩手走人。结果完全出乎她的意料,郝澄态度不好了,许袁却软了。
她谈到自己热爱的东西,整个人眼睛都在闪闪发光,说起话来也是滔滔不绝:“从云州城到锦州大道,想要修路,得修一百三十五里,期间经过杜家屯要改道,若是用青石板的料子,一里路需……”
虽然说话刻薄,但她的脑海中还真早有个想法,一套计划说出来,听得郝澄都眼神专注起来。
实际上她后来也没怎么听懂,就知道这许袁应当是真有些本事的:“那若是我让你来负责这事情,你最短的时间用多少人能修到接上锦州的路。”
“半年,四百人,六万两银子。”许袁说的极有把握,这可比李师爷足足说的少了两万两。
郝澄的眼睛便瞥到李师爷身上,后者忙道:“卑职先前说的只是个大概,这具体要多少,还是得等做了才知道不是。”
说着她还捏了一把许袁:“你确定这么点银子就够了,大人可说了,要宽敞好走的路,这路不能比锦州大道的窄!”
她的话说得意味深长,还特地使了个眼色给许袁,用眼神示意她配合。结果许袁却很不买账地道:“最多用这个银子。”
许袁是云州城的人,也知道一条宽敞的路对一个地方而言有多重要,她早就想为家乡修路了,也很早就勘察过地形,找出最短也最合适的路径。
但可惜她先前在京城得罪了人,为了保住这条小命,她先前积攒的傍身的钱都拿了去打通关系。
没有钱,这云州城也不会有什么人做修路的冤大头。百姓各个都很穷了,指望她们拿出钱来修路更是不可能。
郝澄倒没有说李师爷什么,毕竟李师爷又不是专门做这个的,估量肯定没有许袁这种专业人士准。
她沉吟片刻,把这事情就拍板下来:“既然如此,那云州城百姓的未来可就托付到许师傅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