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些以外,苏蘅还有别的担忧——每有天灾*,总有人会把罪责推到天子头上,有时候不得已,天子便只能顺应“天意”下罪己诏——当今陛下下罪己诏与否苏蘅不关心,苏蘅只怕有心人故意往太子身上扯,毕竟储君也是君,苏蘅怕有人借机生事。
再有便是唐允了。
唐允此刻还在澄州,本来就是这几日要启程回京,京城在澄江上游,京城离澄州又不算太远——苏蘅担忧这场雨只怕是会让澄江水位上涨,担忧会波及澄州——若是唐允走水路回京的话……苏蘅不敢往下想。
不知为何,苏蘅突然想起了薛牧青之前那些话。
摇头将那些晦气的话从脑海中甩掉,然而心中却实在是难以安定下来。
司琴见她似乎有些头痛,过来给苏蘅按了按额角,又见苏蘅始终盯着外边的雨,安慰到:“小姐且宽心,唐家少爷会平安无事的。”
苏蘅叹了叹气,没有接话,又想起司琴的事来:“雨下了这么些天,司琴你也没办法出去。”本来相认之事已经差不多可以定下来,偏偏这场大雨一来,便也只能生生打住。
司琴放在苏蘅额角的手顿了顿,苏蘅察觉到了:“司琴你怎么了?”
司琴避开苏蘅的目光:“无事。”
“你分明便是有心事的模样,”苏蘅看着她:“司琴,有什么事你不能与我说呢?”
司琴顿了顿:“其实……奴婢知道……那两人只怕是小姐找来的。”
苏蘅愣了愣,没想到司琴早就看穿了,事已至此,再隐瞒便也没什么意义,苏蘅无奈地叹气:“司琴,你是如何知道的呢?”
“一开始,奴婢隐隐约约猜到这两人可能是奴婢的亲人,只是奴婢明白,这世间不会有那么多巧合那么多幸运,便多想了些,旁敲侧击了一番,便明白不是巧合了,”司琴神色有些不安:“小姐急着……将奴婢送走……可是担忧奴婢……像司棋那样……起了异心?”
苏蘅摇头:“你怎么会这样想。”
“奴婢虽然算起来也不是家生子,但奴婢自小在苏家长大,深知苏家的规矩,小姐且放心,奴婢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小姐的事!”司琴发誓道:“奴婢可以将头发梳起——亦或者奴婢可以尽快嫁了人到时候以陪房的身份随小姐出嫁——”
“你我自小便在一起,你的为人我是知道的,我知道你跟司棋不一样,”苏蘅摇了摇头:“司琴,我做这些,无非是想帮你脱了奴籍不要嫁给奴仆小厮,而是能找个好人家嫁了,以后生的子女也不必再去伺候人——你若是那样想我的话……我们那么多年的情分……你也未免太冤枉我了。”
司琴低头:“是奴婢的罪过,奴婢以为小姐因为司棋的事,对奴婢起了疑心……误会了小姐……”
“其实小姐的好意,奴婢也明白,”司琴叹了口气:“只是奴婢不愿意离开小姐身边,说句小姐可能会觉得奴婢不孝的话——且不说那两人不是奴婢的亲人……就算是真的,这么多年没有相处,他们在奴婢心中,甚至不及苏家这些姐妹们、不及翟嬷嬷一家更不及小姐。”
“奴婢承认,奴婢的确有想过枣去找他们,然而并不是想相认,奴婢只是……不甘心而已,”司琴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奴婢只是想知道自己为何被抛弃……如果他们过得不好,奴婢贴补他们些银钱就当做是还了生身之恩、若他们过得很好,奴婢也不会想要去认他们——他们抛弃了奴婢一次,焉知以后不会再抛弃一次?奴婢信不过他们,奴婢不敢赌也不想赌。”
苏蘅叹了口气:“如此,倒是我多事了。”
“奴婢知道小姐对奴婢一向很好,此事也是想让奴婢过得更好,对此,奴婢铭感于心,”司琴抬头看向苏蘅:“只是对于奴婢而言,离开了苏家离开了小姐,奴婢便有些无所适从——小姐一心想让奴婢嫁得好,奴婢却一心只想嫁给奴仆……小姐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