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极有耐心,一连去了五晚,因为穿着夜行衣,加上武艺高强,竟无人察觉。
第六日,二娘又守了半夜,见营房灯都熄完了,打算回去。行到兵营一个偏门时,忽然瞧见一个士兵赶着装满泔水粪便的驴车出营。
二娘本来打算借着驴车的掩护出去,听见那士兵的声音顿时一怔。待出了兵营,她慢慢跟着那驴车。看那士兵轻车熟路地到了倾倒垃圾的地方,独自把一个个装满屎尿的粪桶搬下来。
那士兵搬到最后一个,终于瞧见了站在对面的二娘。
惊喜的开口,声音却又急速的黯然:“二娘……”
这个士兵正是二娘寻了好几晚上的如虎。
二娘上前不由分说把那粪桶搬了下来,又哗啦啦把粪便垃圾倒在池子里,再把粪桶扔到驴车上。
如虎见妹妹身上溅上污物,忙道:“小心。”
二娘冷笑:“小心什么?你这样小心,叫我和爹娘怎么安心?”
如虎愧疚道:“我只是不想让你们担心。”
二娘:“什么时候你和我这么生分了,顾如虎,你行啊,你连我都不信了!”
如虎语结,忽然想到二娘这个时候来,急问:“他们把你怎么样了?爹和娘怎么样了?”
见二娘一副稳若泰山的模样,惊道:“是你干的?!”这半个月曹爽都没出现,大理寺的官差还找过他两回,他隐约有个预感,但觉得二娘又没那么鲁莽,一看妹子这幅表情,那还有什么好猜的。
二娘见她哥总算透出点机灵劲,点了点头。
如虎心里叹了口气,其实仔细想想二娘以往作为,完全没什么奇怪的,他笑笑:“难怪曹爽最近没来了。”
二娘:“那你怎么还干这活?”以如虎的身手,怎么也不该做这种明显是欺负新人的活计。
如虎:“曹爽虽然不在,但曹爽底下还有几个兵痞,不过比以前轻松多了。”
那以前是什么样的?
二娘琢磨着要不要把那几个也一块收拾了,如虎瞧出她的心思,忙道:“别,那样就太明显了。大丈夫不经磨难怎可成材?这点折磨对我来说不算什么。”除此之外,他吃些苦也能保住家人在侯府的安全。
二娘猜到他的心思,却觉得还有别的办法:“你可以去参加武举。”
如虎笑了笑:“武举也是一条路,这也是一条路,两条路一起会更快。”
二娘望着如虎,猛然发现如虎已经不同以往,不到一年的时间,原本淳朴简单的乡下青年已经萌生了勃勃的野心、志向。
这当然是好事,每个人都有追求的权利。
“你遇到了什么事?”
如虎反问二娘,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当日他在安国公府受辱并不是在后院,二娘怎么会跑到外面去?
二娘简单把事情讲了一遍,然后道:“她们能把我怎么样,不过是让我看她们的笑话罢了。只是,你看,这些事我都原原本本告诉了你,难道你不应该把你的事儿告诉我?难道我们不是兄妹,不是亲人?”
如虎伸手想揉揉二娘的脑袋,却被二娘避了过去,她低声道:“你手上有屎。”
如虎忍不住笑了:“傻丫头,我是想让你帮我,可你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等你嫁了人,你还能顾得上我吗?哥哥只想强大了,将来也能庇护住你,让你一辈子开开心心的。”
到了燕京,他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堆金积玉、纸醉金迷之地,还有那样的泼天权势。就算祖父费心给如牛寻一门好亲事,一年、两年,顾世飞活着还好,等他不在了,谁给他们这一家子撑腰?在那样三妻四妾的家族里,性子直的跟一根棍子似的如牛,该怎么活下去?
二娘一到这个时候就感觉跟面对许氏一样了,按说一块长了十几年,她没少给他哥洗脑,硬是改变不了他,也真是无言了。
“哥,你放心,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