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城紧紧贴在荷田身边,感觉暖洋洋的,说:“这三地皆是水网稻田,无险可守,吴人又素来不喜言战。所以之前我怂恿石达开攻略江南,被他委婉拒绝。但以太平军的实力,就算石达开能夺下江南,也难以守卫。我们民军持有洋枪洋炮,自有把握守城,无须倚靠城墙和壕沟这类城防设施。”
“是的”,荷田附和道:“吴人不喜言战,也不善于打仗。只要当政者不要扰民,不要伤民,吴人就不会激烈反抗之举。元末时,张士诚称吴王,据有东南,以姑苏为首府。张士诚施政宽厚,不像朱元璋那样严苛,吴人至今感念他。咱们据有江南,既要像张士诚那样待民宽厚,又要像朱元璋那样施政严整,方能叫吴人心服口服。”
“哈哈”,陈城大笑,说:“我们俩不都算是吴人后裔吗?”
荷田驳道:“我祖籍东北的,当年可是南下干部,在金陵安的家。”
陈城说:“我算是锡山小户人家出身,据老人说,祖上在靖康之乱时,扈驾宋帝南渡,日后在锡山安了家。上个月,我专门派人到锡山寻找先祖,可老家还是一片大水塘,附近一个姓陈的都没有。”
“呵呵呵”,荷田被逗笑了,说:“还扈驾南渡呢?暴发户修族谱时,找不到先祖,就随便扯一句就扈驾南渡,遮掩家世不隆。你还真信了?”
荷田在被窝里笑得人仰马翻,接着说:“你家还算矜持,扯到了南宋时候。还有人扯到东晋时,晋帝东渡呢!”
陈城被荷田刺得面红耳赤,说道:“你也要矜持点,还新娘呢?笑得太放肆,让卫士听见了笑话。”
荷田一听,意识到门外还有卫士,赶紧放低了声音,说道:“总感觉怪怪的。小夫妻两个睡觉,门外还要安排几个男亲兵,都不敢搞出大动静。我以前住政工部时,和通信连的女兵住在一起,晚上有女兵放哨,睡得特别香。现在,睡觉都不自在,老感觉外面有男人在监视我们。”
陈城也笑了,说:“咱们不比寻常百姓家,身上干系极大,自然要安排卫士护寝。以后我不在家,你可以仍旧住在政工部,免得尴尬。”
两人都有些困了,可又不想睡觉,总有说不完的话。
荷田很快接过话,说:“要是天下太平,我们做个富裕的乡下土财主,或者在魔都办理洋务,做一对无忧无虑的小夫妻,也是蛮幸福的。可惜,天不遂人愿。眼下这局势,就是我们想置身事外也不可得。”
“是呀”,陈城忍不住感叹道:“世界虽然很大,却没有什么地方能让我们逃避。各国都很乱,各国都在打仗。就算我们去了不列颠,或者米国,或者高卢国,他们也许会一时相信我们是火星人。
“但洋人一向敢于质疑,过不了多久,就会对我们失去新鲜。我们在外国没有部队,没有依靠,外国官府几个衙役,外国黑帮几个小喽啰就能置我们于死地。
“也许我们命该如此,也许上帝让我们穿越,正是想让我们改变历史。反正我们都有民军了,反正我们也能青史留名了,怕什么,大不了一死了之。”
陈城说着说着,脸上又恢复了自信。荷田一脸崇拜地看着他,说:
“是的,上帝给我们这个机会,我们若是把握不住,自己打退堂鼓,不仅辱没了自己,日后还要后悔莫及。咱们拼搏一番,也教日月换新天。”
陈城看荷田附和自己,愈发得意,说:“太平军和清军都不足为惧。今后,咱们的大敌还是洋人。我们兴建魔都工厂,他们还有求于我们,一时半会不会开仗。当下,我们的敌人却是曾国藩的湘军。曾国藩迟早要崛起,带出一拨重臣,如李鸿章等,势必对民军造成威胁……”
荷田看着自己的男人侃侃而谈,不**心荡漾,打断他:“我才不管谁是敌人呢。只要我们两个不伤和气,永结同心,我就心满意足了。”
陈城大笑。两人云雨一番,睡意袭来,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