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壁山失守的消息传到蕲州,陈玉成大惊。没想到秦日纲、韦俊这般不中用,才几天就丢掉了半壁山。
半壁山一失,田家镇可就危险了。这田家镇可是蕲州的后院,后院失火,这蕲州还守得住吗?
这天半夜,陈城在广济军营中睡觉。赵玮将他喊醒,说是陈玉成深夜来访。
陈城最讨厌别人打扰他睡觉。他睡觉时,除非军情紧急,否则不允许赵玮喊醒他。
陈城很不高兴,但听说陈玉成只带了几个亲随,连夜在营外求见。陈城知道事出紧急,睡意全无,让赵玮请陈玉成进来。
这陈玉成真是个冒失的小孩子,做事也太草率了,竟然连夜到火军阵营。他曾经设计陷害陈城,就不怕陈城报复他吗?
一见面,陈玉成单膝着地,给陈城行了个大礼。陈城见状,对他的怨气也少了许多。他俩官职相同,陈玉成根本无需这样做。
陈城甚是纳闷,只听陈玉成说道:“深夜打扰,敝人甚是惭愧。前日老兄派骑兵助守蕲州,敝人甚是感激。想当初,敝人有眼无珠,对老兄数次误会。老兄不以为意,以德报怨。敝人现在才知道,老兄是个好人,心里是装着天父的,也是一向顾全大局的。”
陈城心中好笑,不知陈玉成此话是真情还是假意。陈玉成人虽年轻,但眼神沉稳,看不出有什么虚伪的地方。
陈城谨慎地说道:“我们都为天父做事,自当和衷共济顾全大局。我派骑兵团助守蕲州,也是份内应该的,老弟无需言谢。”
陈城不想和他绕弯子,问他道:“不知老弟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陈玉成凑过身子,陈城下意识地身体往后一仰。
陈玉成见状,知道陈城心存芥蒂,便说道:“下午的时候,我听说半壁山已经失守了。燕王秦日纲、韦俊反攻半壁山失败,韦以德、石镇仑都阵亡了。”
陈城也听说这事了,但他摸不准陈玉成的意图,不肯吐露自己的真实想法,便说:“胜败乃兵家常事。田家镇防守紧密,又有六道铁索横阻江面。清妖就算夺了半壁山,也无能为力。”
陈玉成见陈诚这么说,决定直抒己见,说:“不然,不然。半壁山一失,田家镇就守不住了。我原本抱着和你一样的想法,但傍晚时不放心,便连夜骑马到田家镇查看情况。”
陈玉成故意停顿,观察陈城反应。眼见陈城竖起了耳朵,他才说:“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田家镇的士卒纷纷逃跑,营垒外木杆上、树枝上挂的都是逃跑士兵的脑袋,看了就让人头皮发麻。”
陈玉成小小年纪就已杀人无数,他说头皮发麻,可见情形确实很恐怖。
陈城听了胆寒,只听陈玉成凑过身子,放低声音说道:“最关键的是,燕王秦日纲已经灰心丧气了。我去见他时,他一个人在中军账内喝闷酒。韦俊在招罗溃卒,但也没了斗志。”
陈玉成停了下来,陈城反问他道:“主帅没了战心,我们怎么办呢?”
陈玉成也不避讳,直言道:“依我看,这仗是打不下去了。我们赶紧撤吧。现在撤,还能保存实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日后接着再干清妖。再晚一点,等曾妖头夺了田家镇,我们就没退路了。”
说了半天,原来是想撤军。陈玉成虽然深受洪秀全、杨秀清赏识,可关键时候,还是打着小算盘,要保存自家实力。
人心自古如此。即便有拜上帝教洗脑,恐怕也不能有些许改变。
假如陈玉成撤退,要么走广济,要么走田家镇。现在田家镇有秦日纲、韦俊还在率军坚守,广济亦有陈城驻守。陈玉成要撤退,难道要把他们赶走?
陈城看着陈玉成眼下的两颗大痣,心里顿生一股嫌恶,问道:“老弟既然要撤退,是想撤到广济,还是撤到田家镇?”
陈玉成对陈城的意思心领神会,直言道:“田家镇有秦日纲在,他在名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