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杜阮阮跟着另一名公公去了隔壁的小房间,态度仍十分老实温顺。在场人不管份位品阶都是大爷,只要进了慎刑司,像她这般没权没势没大腿的小女官片瓦掉下来都能砸死一片。她把某条金大腿跟自己之间彻底斩断了,这回实在没胆量觉得他还会私下护着自己,故而对谁都是一副再诚恳不过的模样。
也是她这张脸占便宜,隔壁房也有同样被提来询问的小宫女,人家那边问话的人一没动手二没凶神恶煞,小姑娘便可怜巴巴蓄着两泡眼泪望着他。偶尔声音大一点便抽抽噎噎呜呜咽咽可怜至极,活似自己下一刻都要被冤死在这里了似的,惹得问话的公公暴躁得想拍桌子。
对比起来小胖这边的画风简直敦实得像个男人,比学生碰上夫子回答问题还要老实认真。
“叫什么?”
“杜阮阮。”
“你跟方醉云是什么关系?”
“我跟她都是尚衣局的,平时还算熟悉。只是她平时不太喜欢跟我玩,所以相处不多。”
“你那天去芙蓉殿做了什么?”
“婕妤娘娘说她衣服做小了,尺寸不对,让我们重新去量一下,再拿回来改。”
“之后呢?”
“之后我就没去过了。”
……
这件事本就跟她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嫌疑重大的早在昨晚就带了过来。她原就长着一张根正苗红一看就不会说谎的小圆脸,再加上本人的态度也十分严肃诚恳毫无躲闪。问起话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经过大风浪专管审讯的公公都问不出什么有疑点的信息。又见她态度良好只差在脑门上写着“我很诚实但我啥也不知道”几个字,便挥挥手,让她先回去了。
挺胸抬头正襟危坐的杜阮阮差点当场松了口气。
幸而她面上端得住,瞧着对方脸色不过分热情也不过分冷静地行礼告退。路上也没东张西望,出了慎刑司让火辣辣的太阳一晒,这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慎刑司里头阴冷潮湿,让人浑身不舒服,问话公公眼神犀利,看谁仿佛能瞧到他骨子里去。
对方问来问去都绕着她平日在尚衣局爱吃什么爱做什么,间或插一句上次去芙蓉殿干什么,还有没有再去过,有没有瞧见别人行径古怪。杜阮阮都照实说了。
由此看来安婕妤定是出了事。只是醉云又是如何牵扯在内,还成为如此重要的怀疑对象的呢?
可怜自己浑身上下的天赋点都点在颜值和胃口上,她琢磨了半天想不明白。倒觉得自己后脑勺被人看得毛毛的,回头一看却没发现后头有人。
明明觉着有人看她,怎么会没有人呢?难不成……她大热天的立在那里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一抖,僵着脖子呸呸两声,立马撒腿跑了。
“……”
蹲在草丛里远远望着的李荣海瞧了一眼前边人的脸色:心疼陛下……
作为皇上身边最亲近最得用的内侍,李荣海李公公如今的日常就是——
你看多么好的月色,陛下又想起小胖了睡不着觉了……心疼陛下。
说好不做跟踪狂,陛下却总是放不下小胖。今日又甩开他又悄悄跟过去了,可你瞧瞧小胖欢快洒脱的身影,再瞧瞧陛下日渐憔悴的脸,心疼陛下……
今日陛下没看见,小胖又在调戏小宫女……等等小胖你的手放在哪里眼睛在干什么!!心疼陛下……
也心疼自己……
陛下望月他得帮着陛下喂蚊子,陛下偷窥他得帮着陛下遮掩行踪,陛下瞧见小胖调戏小宫女……不不这个他真的没法帮了……
皇上自半月前那回以后整日整日地心情不好,有时瞧着一些小物件或对方爱吃的点心都能愣上半刻钟。陛下虽情绪不好也不会对他们这些下人发脾气,可他们这些近身服侍的也好长日子不敢在皇上面前随意谈笑。
下头的人不明就里实在挨不住,寻思是不是安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