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抬手给手中的书翻了一页,目光未离书页,却已能想到茹蕙现在一脸惊怕的模样。
“你父亲给你留的保命的东西你就用来捉弄爷,嗯?”
茹蕙傻傻地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等了半晌没等到茹蕙说话,四阿哥终于放下手中的书册,抬头看向缩在帐角的小丫头:“现在知道怕了?爷的饮食里是能随便加东西的吗?不知天高地厚。”
自矮榻上站起身,走到茹蕙身前,看着那颗搭拉着的脑袋,四阿哥咬了咬牙,到底没忍住,伸手按着那颗毛绒绒的脑袋狠狠揉了个够。
被揉得摇来摆去完全昏了头的茹蕙在四阿哥终于停了手后,抬头傻呆呆看着他,“四爷?”
顶着一头乱蓬蓬头发的茹蕙显得特别娇憨,只是,看着小丫头脸上那特意画粗了的眉毛以及为了掩住容色而抹上的一片片褐色斑点,四阿哥没忍住一脸嫌弃:“好好一张脸,看看被你作贱成什么样了,还不赶紧去洗了。”
提到自己化的妆,茹蕙一下醒过神来,不乐意了:“也不知道是谁把我推出去顶缸,才逼得我不得不出门儿去和人交往,如果一直呆在帐篷里,我根本不需要化这丑妆好不好。”
被茹蕙一点没客气白了一眼的四阿哥掩饰地咳了一声,转身走向先前坐的矮榻:“夜了,洗洗睡吧。”
服侍着那位说夜了的爷睡下,梳洗妥当的茹蕙吹灭了手中的烛台,缩进毡毯中闭上了眼。
空间里,茹蕙在山洞里找出了茹爹走前留给她的一个陈旧木盒,一阵摆弄,打开木盒隐藏的机关,露出藏在夹层里的信以及一粒黑色丸药,自怀里取出四阿哥睡前交到她手里的丸药一起放进木盒,看着两粒完全一样的黑丸,茹蕙托着下巴有些茫然。
茹爹走之前说不到万不得已,不可用盒子里这丸药,更不可打开那封信,她也一直乖乖地没动这盒子,可是,今儿四阿哥却给了她一粒一模一样的丸药……
四阿哥手里的药是茹爹给他的?还是这药是四阿哥给茹爹的?
看着盒中的信,茹蕙有些手痒——好想打开看。
茹蕙的手抬了起来——
“蕙儿,爹和你娘带着你哥哥去成都府,留你独自在京中,你万事要三思而后行,不可任性妄为,四爷是皇子,不是村里的大哥哥,这两年你装做不知道他的身份,对着他时也没个尊卑,你爹我也放纵你,一则是你年幼,二也是因四爷开口不让你爹我拘束你,只是现在爹娘没在你身边,万一有事,也无人替你说话,你也该长大了……你十岁了,也是个大姑娘了,爹知道,该懂的你都懂,平日里你与四爷或也言笑无忌,却从没越了分寸,爹相信你进了贝勒府后也能一直这样清明,只是,高门大宅人心诡谲,更何况是四爷是皇家子弟,什么都怕有个万一,爹给你这个木盒,就是为这万一备下的,你记住,不到生死存亡之际,不可打开……”
茹爹一番殷切叮嘱,言尤在耳,茹蕙抬起的手顿时重若千钧。
叹了一口气,茹蕙到底还是抬手重新将木盒的暗格复位,然后合上盖子,再次放进山洞。
管他是有什么隐秘呢,反正不可能让她回到前世,如此,知与不知,也没什么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