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那些原来是粮草吗?”
“不然张兄以为是什么呢?”
“送往哪去的粮草?”
“寒武郡的粮草被镇北大将军抢了,现如今正等粮救命。”
再也瞒不住的陆高升也懒的说谎,反正眼下粮草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两匹快如闪电的雪鬃马正在小道上奔行,一路直往天若城。
“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张三的声音隐见愤怒。
陆高升却一脸疑惑的问:“怎么?张兄很关心这个吗?倒是不曾想到张兄还是个悲天悯人的侠客,那不若就此地把陆某斩了,也算为民除害。”
陆高升打着笑。
只是张三却是笑不出来。
“你要拿着那些粮做什么?”
“我需要寒武郡饥民暴动。”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饥民暴动,镇北军战败,关外土地全失,到那个时候,大武国朝堂乃至整个天下,都需要一个罪人。”
张三皱眉,对着这些政治上的肮脏,他并不懂。
陆高升眼下大功告成心情大好,也不隐瞒:“皇帝的震怒,官员们的责任,镇北军的战败之罪,天下的民怨,这些,都会需要有那么一个人扛起来,而我,已经为天下,选好了那个人。”
张三盯着陆高升一字一顿的问:“只为杀一个人?陆大人,你不觉得自己,丧·心·病·狂·吗?”
陆高升却哈哈大笑,反问道:“那我倒想知道,你张三,真就那么大义凌然,而且,你真的不知道,徐国运的····是粮吗!”
陆高升盯着张三,那眼神,仿佛要看进张三的心底。
张三无由的‘慌’了一下。
甚至他自己也问自己。
我真的看不出来吗?
陆高升回过头,淡淡的笑道:“前日,流狐手下的那些刺客用火箭射车,那么车里就肯定不会是什么金银铜铁,而你久在南方,木牛车通常用来运什么,这些你真想不到?还是说·····你不愿多想?”
张三,微微低下了头。
“张兄才智敏捷,不若听听我的看法。”
张三侧首,眼神疑惑。
陆高升一面骑行,一面说着:“在我看来,你我其实是同一种人。”
张三不说话,却冷冷的‘哼’了一声。
陆高升毫不在意,甚至还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白玉云纹扳指,道:
“天下苍生?那是什么狗屁东西?看不见也摸不着,你我的相似之处就在于,比起那些远在天边,根本不存在的正义,你我都更在意自己身边,那些触手可及的。”
比如白芳。
比如王小二。
远在天边的大义凌然,怎么比得上身边触手可及的温暖?
“但你我的区别则是·····”
“我卑鄙的坦荡,你小人的畏缩。”
陆高升话里的讥讽,和真实的意思张三很明白,无非就是:
你在这装什么装?
我们可是一样的人啊!
话锋一转。
雪鬃马不愧是天下第一俊骑,天若城已经近了。
陆高升转头道:“张兄,你很快可以和贵徒团圆,当然,事后的三万两,以张兄的稳重,寻常票号有字据可查的银票只怕不要,我已经在准备百氏钱庄的银票,几天内就好。”
可张三的心底却高兴不起来。
张三知道为什么。
昨夜,那个武七学。
那个跪倒在地的男子。
他哭泣着说。
这是,救命的粮啊。
十年前,韩望的模样不知不觉的浮现了出来。
·····
·····
城外近郊的原野。
“就到这吧。”张三说道。
陆高升投来一个疑惑的目光。
张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