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之事。嘴里还吃着胡家东西,说起话来不自觉带上些偏向性。
从大丫鬟捣乱,到沈墨慈诬陷之事被拆穿,再到沈家父女几次不要脸,短短一上午却经历种种波折,其中精彩程度不亚于茶楼酒肆说书先生讲的故事。边吃边说,一时间气氛再次热络,流水席旁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声音传到前面,除去少数依附于沈家的商贾,大多数绸缎商都若有所思地看向沈家父女。
胡家姑娘竟是拜墨夫人为师!
连潘知州都说了,名义上胡家姑娘与他并不是师兄妹。知州大人都承认的事,沈家就算再厚脸皮,也没那胆量去攀关系。这样一来,阿慈与胡家姑娘强行关联上的那点师姐师妹关系,这会也完全做不得数。
他也不能再与小侯爷攀上关系。
支撑他的最后一丝希望落空,沈金山再也呆不下去了。在众商贾似笑非笑的目光中,他“腾”地站起身。
“沈某家中还有事,先行告辞。”
从高台上下来的几人刚好走到这边。空海大师和墨大儒已经先行回去,宋氏体弱、本想强撑到最后,却被父女俩一齐劝回去,这会剩下的只有胡九龄、阿瑶以及被空海大师留下来“照顾”师妹的小侯爷。
“沈兄这么快就要走,可是嫌弃胡某宴薄?”
站在阿爹身侧,此刻阿瑶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沈墨慈身上。
前世她所见的沈墨慈一直是美艳不可方物,比得站在她身旁的其它姑娘自惭形秽。可此刻面前的沈墨慈却让人大跌眼镜,虽然重新整理了仪容,可仓促间她发髻也只是随便编成辫子,原本挑不出一丝缺点的脸这会双颊高肿,素来温柔似水的双眸这会更是满是阴郁、不见丝毫神采。
这还是记忆中那个仅靠一颦一笑间的风情,就引得京城诸位贵族弟子竞相追逐的沈墨慈?
乍看起来,竟不如后面流水席上坐着的市井妇人。
即便隔着前世仇恨,这会她也不自觉起了怜悯之心,“沈姑娘,你又何必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狼狈?她竟然被胡瑶如此嗤笑。
见她动也不动,阿瑶决定将话说清楚,“其实今日真相大白,你自食恶果,我本打算原谅你。可师傅劝诫我不敢忘,这样,等你回乡下祖宅改好了后,到时我一定尽弃前嫌。师傅他是出家人,向来以慈悲为怀,到那时他应该也会欣慰。”
虽然前世最后三年阿瑶吃了不少苦,可人生中头十三年她却一直被保护得很好,经历再多困苦也磨灭不了她天性里的善良。
这会她是真心实意说出这番话,如果沈墨慈能真心悔过,她可以不计较前面几次诬陷。毕竟如今墨大儒也算她半个师傅,沈墨慈是墨大儒答应收下的徒弟,就当为了墨大儒。至于前世之事,那就另当别论。
可这番话传到沈墨慈耳中,却完全变了味。
胡瑶不仅重提旧事,还笑话她被送回祖宅。明明已经什么都有了,还要来揭她伤疤。
“阿爹,既然家中还有要事,那女儿随您先走。”
说完她站起来,自动扶起沈金山手臂,连个多余的眼角都没给阿瑶。
这般冷淡看得周围之人连连摇头,或许胡家姑娘话说得不那么好听,可人家也是忠言逆耳。更何况方才人家还从知州大人手里救过她性命,反过来做错事的她就是这般反应?
不过再想想,沈家姑娘可不就是这样的人,虚伪又做作。
不少人纷纷摇头,虽然没再开口说什么,可他们心里却对沈墨慈印象一降再降。这样算来,不开口反倒比开口嘲笑更严重点。
深谙人心,沈墨慈当然很清楚这点,但这会她已经顾不得这些。早在阿爹那两巴掌狠狠甩过来时,她对沈家已经彻底灰心。如今她只想让自己过得舒服点,至于沈家如何不管她事,若有可能她甚至希望沈家能惨一点。
“原来是沈兄有家事。”胡九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