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隐忍,都是为了叫宗室稳固,也叫皇帝心疼。
皇帝想到那时皇后强颜欢笑的样子,看向宁王的眼神就慢慢地变冷了。
他那时还觉得齐凉的生母自己想不开——不过是丈夫看中了一个美人,虽然纳得不是那么光彩,可是身为正妃,就该有正妃的气度,怎么就抑郁病死了呢?可见心胸也不怎么样。
然而如今皇帝老了,再想到从前,想到皇后待自己的种种在意,仿佛连性命都愿意赔给自己,才明白,只有真正爱到了心底,才会看不开,才会心中伤感到连命都没了。他此时再想,就觉得宁王是个王八蛋。
他失去的,是一个真爱爱慕他的妻子。
可是他却急匆匆就扶正了妾室,把妻子忘到天边,连儿子都不要了。
“他冲撞了阿凉,又冲撞了珠珠……”皇帝看着霍然抬头的宁王,冷着脸说道,“很该责罚。”
“陛下!”皇帝这眼瞅着是要翻脸的节奏,宁王想不明白怎么就到了这么份儿上,他心里委屈极了,又觉得皇帝偏心。
只是他再是宗室亲王,也不能在皇帝面前尥蹶子,只好垂头带着几分恳求地低声说道,“臣的王妃这些年并无过犯,许只是治家不严。她是个心软的人,因此叫下人心大起来……”他讷讷地说完了这些话,有些后悔盛怒就往宫中来了,仰头与皇帝央求道,“阿欢真的吃了大委屈!”
一夜之间,宁王府二公子学狗叫,几乎人尽皆知。
日后齐欢如何在京中立足呢?
“这丫头给阿欢下毒,臣也是怒极攻心。”宁王是一个很会装可怜的人,已然落下了慈父的泪水。
“我没有下毒。”明珠弹指把手上捏着的一块儿点心塞给从裙子上扬起小脑袋的小蛇,漫不经心地说道。
她托着香腮,叫齐凉庇护在阴影里,只觉得安全得什么都不必害怕。
“胡说!”
“愚蠢的凡人!”明珠见小蛇吃得直甩尾巴,皇帝也感兴趣地看向自己,便哼笑了一声,仰头傲然地说道,“若是我下毒,我从不推辞!”
连给荣贵妃下毒明珠都能一口认了,更何况不过是个白丁儿。明珠迎着皇帝的笑容,知道这皇帝可坏了,这是看宁王笑话呢,心里鄙夷了一下皇帝这坏蛋,面上便阴沉地问道,“普天之下,本县主尚未听说有一种奇毒,还能叫人学狗叫的。”
“可是……”明明是你自己说的呀!宁王觉得冤屈极了。
“本县主就是随便说说,丢给他的不过是寻常糖粉,回去叫太医一看就知。”湘怡县主虽然无所不能,也没能耐研制出那样稀罕的□□来,要不早就上天了。
“那阿欢为何?!”为何学狗叫呢?宁王只觉得明珠有鬼。
明珠抓着齐凉的衣摆,从他的身后探出小脑袋来阴沉地看着宁王为了次子满心焦急仓皇,突然想到前些时候,齐凉背上烧伤,清冷孤单的模样。
同样是儿子,为何他只喜欢那一个?他只焦虑齐欢的一点小小的毛病,齐凉重伤之事满京都知道,可是他却连一眼都没有来看望过。她看着宁王跳脚,不知为何,伸出纤细的手臂,从背后环住了齐凉消瘦有力的腰肢。
齐凉轻轻一颤,却一动都不敢动了。
他担心明珠恼羞成怒,不抱自己了。
皇帝目光温煦地看着下头两个小白眼狼,面上却微笑起来。
“或许,他有这个血统也说不定。”明珠不怀好意地把脸贴在齐凉冰冷柔顺的衣裳上说道。
“你骂人!”这岂不是再说自己是狗?
“王爷自作多情作甚?回去问问你家王妃。”
“王妃也不会有你说的这个血统!”宁王气得脸都青了。
皇帝抽搐了一下嘴角,看着蠢货宁王。
回答得这样认真……认真那就输了啊!谁能有狗的血统呢?宁王还竟然真的跟明珠回答了,这,这是不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