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棺的时候,众人看到郁墨夜又来到锦瑟的棺木前,很是不舍的样子。
甚至俯身到棺木里面张开双臂轻轻拥抱了锦瑟的尸身片刻,才直起腰,拂袖背过身,让大家封棺。
一副不忍再看的模样。
然后念悼词。
锦瑟本只是一个妾室,在太后的要求下得到了如此风光大葬,所以尚仪局将悼词写得那叫一个冠冕堂皇。
为大齐捐躯呢。
甚至连梁子也在悼词中出现了,虽然笔墨只有一两句,却也是肯定了他的为主忠心、为国忠心。
当然,毕竟一个是主子,一个是下人,差异自然还是天差地别的。
锦瑟葬的地方,是钦天监专门挑选的风水宝地。
而梁子葬的地方,则是王府郁墨夜自己让樊篱挑选的另一处。
出殡之前,孙太医就来了。
给顾词初请脉以后,结论跟青莲的是一样的。
喜脉。
很明显的喜脉。
两月有余。
众人齐贺。
郁墨夜致谢。
太后也终于相信。
帝王也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目光却是深深浅浅。
葬礼结束已是下午。
送走所有宾客,天已经擦黑。
毕竟快三个月的身子了,又忙碌了一天,且一直是站着,连坐一会儿的时间都没,郁墨夜累得不行,一双脚都浮肿了。
简单地用过晚膳,简单地盥洗了一下,她就躺到了床上。
想着帝王是跟太后一起回宫的,且白日一直在王府里,夜里应该不会来了,她便也没有等。
可是她一觉醒来,却发现他不知几时已经来了。
正背对着她,负手立在窗边,望着窗外的夜色,不知在看什么,还是在想什么。
她没有动,也没有出声,就从背后看着他,看着他挺拔颀长的背影。
或许是她刚醒过来,视线有些惺忪,心绪太过柔软,又或许是在春寒料峭的夜里,还或许是桌案上烛火太过氤氲婆娑,她忽然觉得衬着他的背影是那样苍凉孤寂。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转过身,一个抬眼就撞进她一瞬不瞬凝着他的黑瞳,他一怔。
“醒了?”
拾步走向床榻。
她也从薄被里起身。
“躺着。”他声音不大,语气却依旧是那种让人不得拒绝的霸道。
“其实,你不用夜夜都来的。”
郁墨夜却还是坐了起来。
他便连忙拿了软枕塞在她的身后,让她靠着。
“怎么?不想我来?”
床沿一重,他坐在了床榻边上,专注地望进她的眼睛。
未等郁墨夜回答,又
接着问:“是不是生气了?”
生气?
郁墨夜怔了怔,有些懵。
她为什么要生气?
气从何来?
见她没有做声,郁临渊大手捧起她的脸。
“关于顾词初怀孕这件事,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
顾词初怀孕?
哦,郁墨夜眼帘微颤,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要说这件事,她还真没生气。
不对,生气了。
的确生气了。
只是生气的点不一样。
不过,真是非常难得,这个男人主动跟她说,有必要解释一下。
“难道她怀孕不是假的?”略略挑了眉,她反问他。
郁临渊有些惊讶:“你知道?”
就连青莲,跟太后的亲信孙太医都确定的喜脉,她竟然知道是假?
“难道不是跟池轻一样,用了药使自己呈现怀孕脉象?”郁墨夜不答,继续反问。
郁临渊便也不问了,就看着她。
深凝着她。
他忽然觉得自己都不用解释了。
她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