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前世太顺太嘚瑟了,老天爷才故意整她,给了她一个霸道的秦御,偏让她顺着他,哄着他。
果然,秦御听顾卿晚说娄闽宁娶妻生子,她只会高兴,顿时他额头暴起的血管便缓缓平滑了下去,可却也没松开顾卿晚,反倒将她一拉拥在了怀中,不停收着手臂。
他用了很大的力,像是要将她拉进他的身体里,融进骨血里一般,顾卿晚都喘不过气儿,脊骨生疼了,才听秦御道:“卿卿,你心里明白就好。你和他既然没有未来,那过去也无需记得,早些斩断对你和爷,甚至对他都是好事。”
顾卿晚拧了下眉,却乖觉的点了下头,道:“我知道了。”
秦御这才松开她,俊面上又起了些不快之色,道:“还有,镇国公世子娶妻生子你高兴什么?爷不准你祝福他,他过的好不好,对你那么重要吗?他如何都和你没任何关系,明白?”
顾卿晚,“……”
马车随着大军一路走了八日才到了京城,秦御要进宫面圣,便吩咐宋宁先护送顾卿晚回礼亲王府。
顾卿晚坐了这些时日的马车,骨头早就散架了,可因为知道进了王府,免不了有人要将她的事禀报给礼亲王妃,礼亲王妃说不定会见她,故此顾卿晚也不敢怠慢,硬撑着精神,在马车中收拾着仪容。
她专门挑选了一件较素的月牙白长褙子,只袖口上简单绣着些蓝色的蔷薇,一条葱绿色的襦裙,又束了个时下大户人家丫鬟常梳的双环髻,只在上头插了两根素银梅花发簪,怕太素淡,又在耳边挂了两串红珊瑚耳铛。
正对镜自照,做最后检查,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顾卿晚一怔,总觉得应该还不到才对。
她正要推开车窗看看情况,却忽听外头响起了宋宁的声音,道:“见过娄世子。”
顾卿晚拿着梳子的手不觉一顿,她没想到娄闽宁会出现在这里,可仔细一想,却又觉得这才是娄闽宁会做的事儿,娄闽宁今日不出现才是奇怪。
想着,宋宁说的,镇国公府已经为娄闽宁定了亲事的事儿,顾卿晚一时间瞧着摇晃的窗幔,有种物是人非之感。
外头,马车已经进了礼亲王府所在的坊市,这边住的都是勋贵们,高门大户,庭院深深,两道高墙间长长的宽巷中,寂静无声,马车停靠下来,前头不远处,娄闽宁只带着成墨骑在马上,拦住了路。
娄闽宁身上穿着一件天青色万字纹常服,墨发束起以一支玉簪固定着,装扮极为简单清爽,可却被他穿出了十足的儒雅清隽,那一张俊颜依旧,人却消瘦了不少,往常清淡的眉宇间添加了些沉郁之色,令他的眸光显得更加深邃无垠。
因瘦削,侧脸也比往日少了两分温润,平添了三分的凛冽冷厉,他端坐在马背上,目光未曾看向宋宁,只落在了马车上。
然后轻轻夹了下马腹,缓缓的,在巷子里响起哒哒的马蹄声。
宋宁往前走了一步,抬手道:“后头马车上是我们郡王的家眷,男女授受不亲,娄世子还请止步。”
娄闽宁闻言倒真轻提了下马缰,止住了马,他的目光缓缓的从马车上移开,终于看向了宋宁,略显浅淡的薄唇轻启,声音有些飘忽,道:“你们郡王的家眷?”
宋宁扬声道:“没错!”
娄闽宁却发出呵的一声笑,声音清淡,好似一阵风一吹便能消散在空气中一般,可马车中,顾卿晚却听清楚了。
她只觉那一声轻笑带着说不出的痛心和苍凉,令她脸色微微发白,不自觉捏紧了手中的梳子。
她坐着没有动,也没有言语,因为没有必要了。如今她这等身份,实在没必要,也不应该和娄闽宁有再多的牵扯。
其实有些话秦御说的对,斩断过去,对他,对她,对娄闽宁都是好事。
一道马车门好像隔开了两个世界,顾卿晚甚至能感受到娄闽宁穿透车门的目光,可是他坐在马背上,却也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