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压力。
户锦倏地握紧手指,扣在腿侧。
“这也是你在战阵上的留下来的习性?”刘诩颤着手指点他。破釜沉舟,好个果断狠绝的将军。
“陛下,”户锦见她气得不轻,软下来,“臣自忖不会有什么大碍,不过是失了点体面……”
“废话。”刘诩气得挥手,一巴掌打在他肩。
两人都怔住。自相识,刘诩一直拿捏着户锦,却也充分给予他中宫的尊贵。说两人相敬如宾,也不为过了。这一巴掌显是气极,打在户锦肩上,却仿佛一下子拍散了两人间的界限。
户锦脸全红了,紧张地盯着她的手。
果然,刘诩甩手。户锦身板紧致,这一巴掌,倒打疼了她自己。
“为着个内后宫里的一个蠢人,你就能豁出自己去?什么叫失了点体面,你是朕的中宫,朕还小心翼翼地护着,你怎么就能不经心?”
户锦被她的前半句话震住。
刘诩惨然笑笑,“是啊,她是个蠢人。”
“现在说也无妨。朕即位时,她便不是皇后,朕是庶出。可却不是她所出。”
户锦心里抽紧,紧张地盯着脸色惨白的刘诩。
“她怕自己怀胎,失了身段,又怕别的妃子趁隙得了圣心,便一直不肯怀。抬了身边一个小宫女做美人。一朝产下个女孩,她便……去母留子……”
“陛下。”户锦膝行一步,上前接住他。
刘诩一想到那个深压于深宫某个不知名枯井里的生身母亲,心疼难忍,摇摇欲坠地跌在户锦怀里。
所以,她坚持要嫡子。庶子什么的,实是可怜。
“中宫立得住,整个外后宫便得保全。你若不能做朕的后盾,朕便是腹背受敌了。”刘诩在他怀里长长叹息。
户锦眼圈全红了。珍视地搂紧她,送回榻上,真是又瘦又轻。他强忍心疼,俯首叩道,“是,臣知错,以后必不这样自轻自贱。”
“可是真心话?”刘诩探身,看他眼睛。
“是。”户锦直起身子,郑重道,“臣发誓,以后,遇事定先保全自己,便是保全陛下了。”
刘诩松下口气,躺回榻里。
许久,抬手示意户锦起身。
“戴忠信那,我已经嘱咐过了。本,还是要参的,不过矛头指向的是内后宫。虽位尊太后,可毕竟年纪还不老,不宜见外男。纵使外后宫里的侍君,也要避嫌。”
户锦怔住。这可是实实在在打了太后的脸。她那名声本就在外,这一本参下来,再无脸了。
“幽居吧。”刘诩一言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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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御史台便上了本。拟本的是戴忠信本人,矛头直指内后宫。
太后德行有亏,不是小事。刘诩亲自上了大朝,下诏,母后幽居内后宫,一心理佛,为先帝祈福,为大齐祈福。又宣中宫上殿,当着满朝文武下诏,内后宫所有角门封闭,只留一门,供皇上出入。外后宫所有出入前朝的侍君,皆派教养宫人,德行举止,时时有人监看。户锦坐镇中宫,日夜行止,皆有禀笔内官记录在案。
整个后宫,上下整肃,规矩之严厉,史所未见。
当日下午,户锦于中宫,奉旨召众侍君晋见。严谨勉励,严正规矩。
朝堂众大臣俱心照不宣,陛下大力整顿后院,连带着敲打前朝,这是为怀妊做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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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陛下仍留宿中宫。
重重帷幔下,刘诩倚着软枕。
“锦卿。”
“是。”户锦侧卧在她身侧,也未安眠。
“有些话,别人不好说,朕也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