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得一声,颜墨梵瞬间愤怒得将所有棋子扫落在地,不知为何,此刻涌上他心头的感觉不是恐惧害怕,不是懊恼悔恨,而是一种极大的愤恨与羞辱。
博婉玳此刻刚走到殿外,听到身后的响声停下了脚步,但并没有回头,片晌后,迈步直向昭阳宫外走去,也不上辇,便这么茫无目的得在宫中游荡了一个下午。
福儿在殿外听着颜墨梵扫落棋子的声响,立刻走进暖阁,只见地上尽是散落的棋子,颜墨梵则呆滞坐在宝榻的一侧。
“主子,这是怎么了?”福儿一边不解的问着,一边蹲下,一颗颗将棋子拾起。
“出去。”颜墨梵一声轻喝,吓了福儿一跳。福儿抬眼望向他,只见他双眼通红。“主子,发生什么事,您……”
“叫你出去。”又一声厉喝,福儿只得放下棋子,服从的退到殿外,心中担忧却也没有办法。
颜墨梵就这么坐在宝榻上,坐了一个下午,手中紧紧握着那块暖玉,脑中却不停的响起昨夜博婉玳的话,那些他本以为除了父亲,再不会有人对他说的话。
直到晚膳时分,福儿正不知该如何劝说主子用膳时,颜墨梵唤他进入。
“你把这封信交给母亲,从明日起便让初一去颜家。”颜墨梵坐在书桌前,搁下手中的笔,把才刚写好的内容与之前一样的信交给福儿,仿佛这封信抽空了他全身的力气,无力的起身,向寝殿走去。
“主子,该用晚膳了。”福儿立刻出声提醒,他猜想主子与陛下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但具体什么并不知道,身为奴侍又不得过问主子们的事,看着主子这样颓废,也只能心中干着急。
“不了,本宫今日累了,想早点歇着,关宫门吧,任何事都不要来打扰本宫。”颜墨梵如游魂般向寝宫走去,此刻他才真正开始觉的害怕,不是怕博婉玳的责罚,而是怕自己心乱了,所以他写完那封书信,证明自己真的对她没有动情,只是在利用她,想早日生下嫡长皇女。
当晚,博婉玳宿在了政清宫帝寝殿,此后几天,也再没踏入昭阳宫半步。
这段时间,颜墨梵都在着手先帝的丧礼一事,因是入宫后着手的第一件大事,且又是帝王丧仪,更是半点不敢怠慢,无论大小事,基本都亲自过问,生怕出一丁半点错处。
之前书信之事,如同从未发生一般,但他心里明白,博婉玳在他身边安插了不少眼线,只要他在萧煦生与寒暮雪来请安时,稍稍说些重话,不稍片刻,内务府便会传来,陛下要他立刻处理的一些芝麻绿豆小事的旨意来。
这样的日子虽每日忙的疲备不堪,却也他心里踏实了不少,不似以前那么空虚无奈,也不必为母亲的书信胡思乱想。
十几日下来,先帝的丧礼进行的有条不紊,博婉玳也可放心的无需亲自过问丧礼的大小细节,腾出不少时间来,更能认真梳理刚接手的杂乱政事。
“生儿,朕不想吃了。”这日,萧煦生又带了钟亲自炖好的百合燕窝阿胶汤到御书房来,博婉玳已吃过一碗,萧煦生又从炖钟中盛出一碗来,博婉玳见状,出声告饶,燕窝再好,但她连吃了几天燕窝,也会吃怕的。
“这是我辛辛苦苦炖了两个时辰的才炖好的,你要全部吃完它,你最近瘦多了,要好好补补,补药不能乱吃,吃这个最好。”萧煦生盯着博婉玳,一定要她将炖钟里的燕窝全吃光。
“可是,朕真的吃不下。”博婉玳见一碗满满的燕窝又端要到面前,吓的倒抽一口气。
博婉玳伸手正想把燕窝推回,萧煦生却以为她要接下,放了手。一碗百合燕窝阿胶汤全部倒扣在了堆积如山的奏折上。
“糟了。”萧煦生惊呼出声,博婉玳则焦急的拿起浸湿了的奏折,甩去上面的汤汁。
萧煦生也知道奏折的重要性,着急的抽出一本,展开来用袖子擦着,博婉玳想拦他已来不及,奏折中的字迹全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