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气氛并不比刚刚好多少。
江宁看着秦楼熟练的打着方向盘，车子轻巧汇入主干道的洪流中，放下心来。
会开车的男人似乎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此时的秦楼给人低调稳重的成熟男人气息。
江宁抬手摁下了旁边的按键，车窗缓缓的降下来，空气中热浪涌入车内。
“冷？”秦楼侧头看了她一眼，随手调了一下空调的温度。
江宁看着他的动作，有些不好意思：“车厢里有点闷。”
她不好意思说是觉得气氛尴尬。
这种尴尬从那天晚上她不小心“偷听”开始，延续到今天更甚。
秦楼不知道听没听出来她的话音，胳膊放在车窗上，手肘弯曲支着一侧的脸颊，江宁侧面看去只觉得他在认真的开车。
一时间不知道该聊些什么。
快到小区的时候，江宁指了指路边的店铺：“这里靠边停一下。”
秦楼透过车窗看见超市的大门：“要买东西？”
一边打着方向盘，找个地方停车。
江宁想起来走的时候小莱说的话，温柔的笑起来说：“不是晚上要吃火锅？买些饮料和啤酒回去。”
秦楼记起上午让刘洋去超市采购的事：“我发个信息，让刘洋去楼下跑一趟。”说着，手伸向储物格里的手机。
江宁见状，不假思索的按住他的手背，随即意识到不妥又立刻放开。
秦楼也瞬间愣住了，手抵着唇边，一时沉默。
江宁想到了什么，自然的转移了话题：“还是我去吧，中午你帮我结的账，晚上总不好意思再空着手去。”
秦楼见她猜到了，也没想隐瞒，跟着下了车：“一起吧。”
下午刘洋和小莱已经买了很多配菜，所以俩人只在饮料酒水区简单的逛了逛。
江宁在收银台付了款，秦楼随手自然地拎起东西往门外走出去。
江宁也没矫情，跟在后头上了车。
小区门卫大爷从小看着秦楼进进出出的，看到他的车牌直接放了行。
瞅见副驾驶上的江宁，调侃道：“小夫妻俩回来啦？这姑娘长的俊，跟电影明星似的。”
秦楼苦笑：“大爷，这是我朋友。”
进了小区，江宁才开口问他。
按理说，秦楼他们从小在大院里长大，结婚的事应该是都知道的。
秦楼看她不介意刚才的事，也就直接说：“当时在法国结的婚，婚后我前妻就一直在法国的一所大学任教，大院儿这边倒是没机会带她过来。”
江宁听见他主动提起这件事，脸上看不出难过，心中对二人感情也隐隐有了猜测。
“我爸妈他们常年在外做生意，我从小跟着外婆长大。”
“每次看到别的同学家长来开家长会，外婆总是安慰我说，爸妈是为了让我过上好的生活，才很少回来看我。其实我知道，他们很早就离婚了。”
“我不羡慕别人有父有母，只是怀念一家人在一起时的笑容。每次我爸妈像敌人一样撕破脸争吵打架，我都会是他们的出气筒。要不是外婆护着我，有一次我可能就被我爸打死了。”
秦楼听她说出自己悲伤的童年往事，路灯下江宁的侧脸平静柔和，没有怨气难过，想了想:“在安慰我？”
江宁没有直接回答:“现在的孩子比我小时候坚强懂事很多，对父母离异这件事接受度也更高。”
“我有个学生粉，有次给我留言说:不是所有的离异家庭长大的孩子都会有性格缺陷，这是人们的歧视。他们的敏感只是因为经历太多，比大多数人有更强的感知力，心灵更加柔软。”
秦楼想起远在国外的女儿。他常年待在国内，与她们分隔两地，却从未在电话里听到lily对他的埋怨，只会说:“take good care of yourself， dad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