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河一家把东边山脚的十二亩旱地与北边山头的十八亩旱地全部圈了起来摆上了一千八百多个酱缸,又在霍林吉的帮助下,送来了不少农仆,方河和苏小月教他们酱汁,但做酱头却在两人手中,到了那几日,方河在山头上守着,苏小月跟家里几人亲力亲为。
酱汁生意风生水起,盖过了永丰县酱汁的美名,苏小月在第二年的时候怕与永丰县的酱汁混合,出了个主意,所有自家出的酱汁,必在酱缸上封上“方家酱汁”四字,也好让别人辨认,永丰县的方家酱汁才是最好的。
霍林吉听到这个主意,夸了苏小月,那三大家族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究竟是味道差不多,不分高下,最后大家伙只顾着自家船队的规模,倒从不曾在这方法钻研了。
方家酱汁出了名,可问题也随之而来,以前霍林吉藏得深,莫明裕尚且不知,如今连‘方家酱汁’的名号都打响了出去,心里那个气恨,只差没吐血,指着霍林吉,恨不能剜他一口肉下来。
由于霍林吉借方家酱汁的味道更美之由从此拒绝与莫家合作,莫明裕酿出的酱汁要销往各地,只有自己组建船队。
当年莫明裕与莫家分家的时候,从不曾想过他会有这一天,自认为自己有一手酿酱的传家宝,不愁销不了货,没想到如今霍家船队撤出,他居然还真的找不这么一家实力牢靠的船队,才悔不当初。
再想起他当年与霍林吉打交道的细沫处,才发觉这就是一个圈套,使他莫明裕与莫家分家的圈套,这么一想,后脊背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霍家这位年轻的东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其心智已成妖,莫明裕摸爬滚打半生也不及他三分。
再与莫家船队和好那是不可能,当年做得绝决,断了后路。
如今这份气他没处可发,不由生了歪主意。
方家酱汁与那姓霍的到底有什么渊缘?他不能动姓霍的,那方家那位小子,他为何不能出手,若是姓霍的没有方家酱汁的生意,会不会又寻他来了?
莫明裕招来身边的长随,几番细说,长随领命下去。
如意赌坊里,方鸿运坐在莫中堂身边,穿着一身靛蓝锦服的莫中堂耷拉着脑袋,赌了一夜,胡渣都长了出来,双眸也是通红,就是不愿下赌桌。
方鸿运往一旁瞥了一眼,旁边赢了不少的一位贵公子身边坐着许二郎,正好与方鸿运对视了一眼,于是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贵公子。
那贵公子大笑一声起身,“莫兄今个儿破费了,我家中有事得先走了。”
莫中堂红着眼赶忙起身拉住那位贵公子,只道:“刘兄,不可,我还没有玩尽兴呢。”
贵公子摇了摇头,“莫兄,不是我不想陪着,着实赌了一宿,头昏眼花,目不能视物,还请体谅。”
莫中堂正输得心情烦燥,怎么也不让人走,那贵公子沉了脸,怒道:“你一味让我陪你也行,你手中可还有银钱?你如今记在帐上便有八千两,外加抵压的四间酱铺,你何时把那铺里的酱汁卖了,有了现钱咱们再赌。”那贵公子说完便拂袖而去。
这三年中在妹夫方鸿运的陪同下,方中堂已经输掉了一万八千两银子,如今还倒欠八千两,以及四间铺面,那四间铺面可是县城里最繁华的地方,那可是有价无市的东西,偏偏就这样轻意的被他在赌桌上输了。
莫中堂后悔的想,若时间能重来,他绝不进赌坊,那他还像以前那样过着那浪荡的生活,借着莫家的权势,四处掠夺良家妇女,那日子几多消遥。
人走了,莫中堂心中的气却没有消,于是转怒到一旁默不作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方鸿运身上。
“忤在这儿做什么,别挡了我的路,赶紧滚。”
谁知方鸿运慢吞吞的起了身,唇角扬起一抹奇怪的笑,温吞的说道:“哥让我走,那鸿运便走了,只是哥恐怕要留在赌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