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死了不止一年了吧?”
加百利正要说什么,有人在他们身后接话,“要是和父母感情特别深厚的话,服丧五年甚至十年都可以。”
加百利赶快立正,“队长。”
希礼笑眯眯走过,先向朱理行礼,然后在他右手边的一个空位落座,和对面的几位女士寒暄。
他穿的倒也是充满禁欲感的全套军礼服,左胸上挂了不少艾丽看不出名堂只觉得亮晃晃的勋章,肩上还有两条金色麦穗似的绶带。
虽然穿得禁欲,但希礼一坐下就融入了春风靡靡的气氛中,他不知说了什么,逗得他对面的几位女士用扇子掩面而笑,花枝乱颤。
这时,几乎全部人都到齐了,只除了朱理右下首还留有一个空位,不知是谁迟到了。
艾丽正想着呢,宴席上本来正在低语轻笑的宾客们忽然静了下来,她回头,看到庞倍走了进来。
原来,人们不止会在真正的美女出现时才会不自觉地屏息静气,在极为俊美出色的男子出现时,也会让人们目为之眩,神为之迷,不自觉地安静下来。
庞倍今天和希礼一样,穿的是全套军礼服,佩戴勋章,但不知为什么,从看到他的那一秒钟,艾丽就觉得他今天像是着意打扮了似的,有种被光华萦绕之感。
他走过来,正要摘下军帽,突然一阵夹杂花香的春风袭来,特乐宾女爵轻轻“咦”了一声,她头上的小圆帽被这阵调皮的风吹走了,碰巧吹到庞倍身前,在他胸口撞了一下。
庞倍伸手抓住这顶圆帽,走到女公爵面前,将帽子交还给她。
这时艾丽才看清了久闻其名的特乐宾女公爵究竟长什么样子:她是个黑发绿眼的美人,下颌骨方方的,两道浓黑细眉和一双绿眼都斜向上挑。
这双眼睛的目光在艾丽脸上停留了一下,热切地投射给庞倍。
艾丽在心里暗暗赞一声,美人。尤其是这双绿得像翡翠一样的眼睛,里面有种勃勃生机,像狐狸,像豹子。
庞倍向朱理行礼之后,坐在他右手第一个座位,那个空位,正是留给他的。
艾丽一边猜测庞倍的“外勤”到底是去了哪里,以至于这时候才来,入席晚了这么久。
想必希礼的迟到和庞倍的突然归来脱不了关系。
一边,她又偷偷看着特乐宾女公爵看庞倍的眼神。
那对像狐狸,像猎豹的绿眸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就不知道她选择的猎物今天会不会束手就擒。
庞倍和朱理交谈几句,又和特乐宾女爵说起话。
不知道为什么,艾丽总有种庞倍今天和平时不太一样的感觉。她说不出究竟他有什么不同,只是觉得,庞倍的气质和从前稍有不同,从前他和朱理一同出现时,他们兄弟般相似的容貌会让人觉得一种颜色,两段风流,可是,今天晚上的庞倍,似乎隐约要有和朱理分庭抗礼的挑衅之感。
艾丽微微皱了皱眉,正要再仔细观察观察,猛不防庞倍一抬眼,目光正正和她对上。
艾丽急忙垂首敛目,她再抬起头时,庞倍已经移开了目光,正微笑着和特乐宾女公爵细声说着什么,女公爵的双肘支在桌上,下巴搁在半握成拳的两只素手上,红唇弯着,笑意殷殷。
她这样的坐姿,按薇露的看法,是极为不合淑女风范的,但是她做出来时,就显得又高贵,又美,还散发出一种几乎是有形质的、轻轻勾着小手骚动男子下巴的媚态。
这位穿着黑色的丧服的女公爵,没有佩戴任何首饰,可是一种几乎带着她体温热度的艳光从她身上礼服的蕾丝缝隙中散发出来,晕人欲醉。几位坐的离首席挺远的男士和自己的女伴交谈时都不免时不时将目光投向她。
晚宴结束,来宾们按照古老的习俗每人端起自己面前那支轻巧的黄铜烛台,点燃,从首席的两位宾客开始,两两成对,沿着莲池边的小路,向御花园走去。
一对对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