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六神无主,平日里的神气早已消失无踪,他哭喊着拼命叩头,“皇上,奴才该死,奴才因为贪财,收了阎贵妃的钱财,才酿成如此大祸,奴才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朱秀贞起身两步上前,恶狠狠地挥手来回甩了安望怀好几个耳刮子,直打得他嘴角溢血,“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奴才,枉费本公主对你如此信任,你居然背着本公主,又是张德妃,又是阎贵妃的瞎搅和,自己惹了一身骚不说,还连累了本公主,你……”,她还不解气,又要动手,被嘉靖厉声喝止。
嘉靖恶狠狠地盯着安望怀,“说,你和阎贵妃,究竟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阎贵妃……阎贵妃给了奴才许多金银珠宝,让奴才帮忙求德妃娘娘,将李乳母推荐给荣妃娘娘”,安望怀痛哭流涕,“都怪奴才一时贪财,被猪油蒙了心,求皇上开恩哪!”
“阎——贵——妃”,嘉靖死死咬住牙,从牙缝里迸出了这三个字。
阎贵妃因极度的恐惧,面容灰惨,两条柳眉拧成一道直线。她的声音凌乱不堪如缥缈的雨丝,“李乳母……的确是臣妾安排到荣妃身旁的,但臣妾只是想着,自己没有子嗣,无依无靠,李乳母若能讨得荣妃和小皇子欢心,将来的好处定是少不了,臣妾也能沾点光。臣妾绝无加害小皇子之心啊!”
“一派胡言!”嘉靖怒气冲天,“晓蕙,你把阎贵妃的那些丑事,当着众人的面好好说说!”
晓蕙来到嘉靖面前“扑通”跪地,卑声道:“皇上,阎贵妃……在脂粉中掺入了催情粉,为了……为了让皇上专宠于她。”
阎贵妃难以置信地死盯着晓蕙,她感觉到了彻骨的寒冷。
“那催情粉,是从哪里来的?”嘉靖锐利如刀锋的目光射向阎贵妃。
阎贵妃每说一个字都抖抖索索,“是……是向陶真人求来的。皇上,臣妾这么做,只是想乞得皇上哪怕一丁点的爱意啊,皇上……”
嘉靖语气森然:“死到临头,还想诬陷陶真人。来人,将这贱妇押下去,交由锦衣卫北镇抚司查办。”
阎贵妃眸光微微一滞后,突然爆发出了绝望癫狂的冷笑,她一路笑着被拖了出去,那放肆的狂笑声如利刺般,狠狠扎入了在场的皇后妃嫔们的心头。朱岚岫和朱秀贞也都被深深的悲凉感侵袭。
嘉靖冷酷的眼神又让德妃体会到透心的冰凉,她蛾眉惨淡,娇态倾颓。她听到嘉靖低沉的声音响起:“将德妃幽禁于延禧宫。”
小皇子的死,让后宫妃子元气大伤。荣妃一病不起,阎贵妃受牢狱之灾,德妃彻底失宠。安望怀也被处斩,朱秀贞虽于心不忍,却不敢为他求情。倒是晓蕙,成了明面上最大的受益者,不知怎的竟受到了嘉靖的宠幸,被封为惠美人。王宁嫔也越来越受宠。惠美人和王宁嫔,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频获嘉靖的召幸,而且是分上下夜陪侍。
“皇上认为阎贵妃是白瑾教的人,公主怎么看的?”陆炳将朱岚岫请到了锦衣卫北镇抚司。
朱岚岫正思忖着如何回答,门口出现的身影让她因激动而浑身战栗,启齿艰难。再次见到向擎苍,她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
向擎苍竭力控制住内在的激越,向朱岚岫行礼问候。朱岚岫恍惚回视。
陆炳重重咳了两声,才将二人摧回现实。
“阎贵妃说了什么?”朱岚岫匆忙间反问。
陆炳只是摇头,“用了许多酷刑,却一字不吐,只是一味的哭嚎谩骂”。
朱岚岫问道:“哭骂了什么?”
陆炳顿了一下,才道:“骂皇上没有良心,哭自己瞎了眼,养了晓蕙这么一只白眼狼。”
朱岚岫有些伤感,“想必她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所以说不出来”。
“公主怀疑,阎贵妃是遭人陷害?”陆炳语气沉沉,“的确有许多疑点,但是证据确凿,阎贵妃这次是必死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