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圳,嘉靖连得三子,大喜过望,终于走出了丧子的阴影。
阎贵妃眼巴巴看着别人接连得子,自己的肚子却再也不争气,又恼又恨。幸亏她深谙房中之术,甚得嘉靖欢心,才保住了自己的地位。可是自从三年前曹端妃生下第二个女儿宁安公主朱禄媜后,嘉靖便赐居翊坤宫。翊坤宫原名“万安宫”,嘉靖十四年改名,此宫为西六宫之首,自宣宗宣德朝出现“皇贵妃”制度后,一直是皇贵妃的住所,一般嫔妃是不能居住的。嘉靖亲赐端妃入住,摆明了告诉大家,曹端妃虽然还未晋升为皇贵妃,但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已仅次于皇后。阎贵妃和王贵妃明争暗斗多年的第二把交椅,竟然轻易便让曹端妃坐了去,两位贵妃心中的怨恨如怒涛汹涌,方皇后也醋意大发,加上其她后妃心生嫉妒,曹端妃成了众矢之的,所有的人都想挑她的刺,奈何曹端妃素来谦卑识礼,谨言慎行,三年来别人愣是挑不出她半点差错,对她也更加忌恨。阎贵妃在那群怨妇中是嘴巴最不饶人的一个,其她人畏惧皇上,明里不敢太过分,阎贵妃却是每次见了端妃都夹枪带棒地出言攻击。
朱岚岫心中自然是偏袒端妃,但她不原意卷入后宫女人的纷争当中,默然不语。
阎贵妃悻悻然道:“你呀,连性子都和端妃一样,闷葫芦一个。”
方才沈婧扑萤的丛林中枝叶忽然剧烈摇动起来,有人影一闪而过,将众人吓了一跳。
“什么人?”阎贵妃尖声叫了起来。
一个年轻姑娘从树丛中走了出来,不慌不忙地下跪行礼。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端妃身旁的侍女杨金英,丰容盛鬋,身材高大健美。
“你鬼鬼祟祟的在里头干什么?”阎贵妃厉声喝骂。
“贵妃娘娘明鉴”,金英面无惧色,声音响亮,“奴婢刚才随端妃娘娘散步,见到有个宫女在御花园后门外探头探脑的,然后走进了御花园,端妃娘娘让奴婢进来瞧瞧”。
“哦,原来你是从后门进来的,难怪本宫方才没有瞧见你”,阎贵妃端起了架子,“你说是跟着一个宫女进来的,可是本宫怎么只看到你从那树丛里出来,分明是你在撒谎吧。”
金英将握紧的拳头张开来,手心上面摊着一块玉佩,她道:“奴婢跟踪到这片树丛外,只一眨眼间,她就不见了。奴婢追了上来,发现地上有一块玉佩,应该是那个宫女不慎掉落的,娘娘只要派人查一查,这玉佩是谁的,就知道奴婢有没有撒谎了。”
“晓蕙,将那玉佩拿过来”,阎贵妃低喝一声,她还想继续训斥金英,底气却不足,咬牙切齿半天,只是迸出了一句:“端妃呢,她自己怎么不进来。”
金英昂起下巴,嘴角有些许嘲弄的笑意,“端妃娘娘原本要进来的,可皇上派人来传召侍寝。今晚原本该由王贵妃服侍皇上的,可皇上临时又改了主意,大概皇上还是觉得,端妃娘娘最合心意吧”。
阎贵妃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好你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别以为端妃迷惑了皇上,你也攀上高枝了。本宫这就派人去查这块玉佩,如果查不出玉佩的主人,那就是你捏造谎言,本宫决不轻饶!”
“娘娘尽管查去,奴婢绝对没有撒谎,相信娘娘也不至于将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奴婢身上”,金英傲然回击。
朱岚岫对金英暗暗佩服,之前在翊坤宫见过她几次,她端茶倒水,礼节周到,没想到竟敢当面顶撞阎贵妃。
阎贵妃气得嘴唇直颤,甩下一句“走着瞧!”便带着晓蕙扬长而去。
金英直起身来,下巴依旧微微昂起。
沈婧关切道:“金英,阎贵妃是个不好惹的人,你得罪了她,要当心啊。”
金英略低下头来,“谢谢沈姐姐的关心,阎贵妃平常总欺负我们娘娘,娘娘心地好,让着她,我可咽不下这口气!”说罢她转身向朱岚岫行礼,“公主,奴婢告退了”。
“去吧”,朱岚岫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