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春呜呜两声,脑袋从他胸膛里拔出,用了力推开,低声对陈学功道,“苗苗哥,我奶知道我们的事了,你先有点心理准备…”
秀春话音刚落,钱寡妇从里屋出来了,她早醒了,听见是陈学功的声音,开口道,“小陈啊,这么晚了,你下火车不回家,来这干啥?像啥样?你考虑咱家春儿的名声没有?”
钱寡妇上来就是一连串的问,无疑是当头棒喝,还好秀春先提醒了陈学功,反应过来之后,忙道,“奶,是我考虑不周,我现在就回去,明天再过来。”
陈学功话音刚落,钱寡妇便道,“明天也最好别来了,要真是春儿的表亲,我也就不说啥了,春儿大了,你也老大不小,都该避避嫌。”
陈学功语塞,碰了一鼻子灰,几乎是被钱寡妇给哄了出去,郁闷不已,形单影只的拎着行李箱回家,月光下背影萧瑟。
回家开门,许淑华听见动静从屋里出来,讶异道,“咋大半夜回来了?”
陈学功嗯了一声,心情不佳,扔了行李箱回屋睡觉。
许淑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回屋关了门,陈秋实睡得不踏实,也醒了,许淑华掀被子上了床,忍不住道,“老陈,咱家苗苗心情不佳。”
陈秋实翻个身,嗯了一声,含糊不清道,“大概是在春儿她奶那儿碰了一鼻子灰。”
次日大早,许淑华起来张罗做早饭,饭好了把陈学功喊起来。
“苗苗啊,吃了饭,把春儿那丫头喊来玩。”许淑华给儿子盛了碗面粥。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陈学功没精打采道,“我下午回南京。”
“咋啦?跟春儿闹矛盾啦。”许淑华也坐了下来。
陈学功没瞒着老两口,“被春儿奶奶赶出来了。”
“呵呵。”陈秋实一副我早就料到的模样,放下了报纸,“我要是春儿她奶,早该这么干了。”
陈学功不吭声。
陈秋实老长道,“年轻人,我早说过,不能这么急进!你也得站在春儿她奶角度上考虑考虑,人家好好的孙女,能说让你拐走就拐走。”
“老陈,别这么打击苗苗,说点激励鼓舞的!”许淑华不赞同,当年她上大学那会儿,他比谁都积极,现在还好意思说儿子!
许淑华没当着儿子揭老底,陈秋实万分感激,忙道,“苗苗你听爸一句,不等春儿高中毕业,咱们正式请媒人去说媒,你两都少见面!”
“还有一年多。”陈学功淡淡提醒。
陈秋实道,“一年多不算啥,我跟你妈那会儿,耗了三四年,我…”
“好啦好啦。”许淑华忍不住打断,“在儿子面前说那些陈年旧事干啥。”
去不了秀春家,看不到他春儿,陈学功买了下午的火车票,落寞的回南京。
在钱寡妇面前,秀春敢想不敢言,三天两头跑邮局,拍电报说不上几个字,还是寄信,这么总去邮局,碰见庞叔好些回了。
“丫头,又来寄信啊!”庞叔乐呵呵打招呼。
秀春哎了一声,道了一句早,赶着去上课,说了几句一溜烟跑了。
春去春来,花开花落,秀春家里的书桌上不觉累了厚厚一摞信件,一年多的时间不知给邮局贡献了多少张邮票,这厚厚一摞,总算跟着秀春一块毕业了!
继续上大学那是没可能了,大伙纷纷收拾东西。
“小二,你以后打算干什么?”
毕业前夕,小二收拾了铺盖,来像秀春辞别,这个十八岁的大男孩在这座市高中的两年里,除却长高了身体结实了,也懂得了不少事,结交了朋友,获得了友情,开阔了眼界,抛弃了许多纯属于乡巴佬式的狭隘和偏见。
一切都好像才刚刚开始,可就已经结束了…
秀春问他以后干什么,小二显得有些迷茫,如果像几年前,高考没废,他有把握能凭自己的实力考上大学,像合作社出名的人物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