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钱寡妇话音刚落,秀春又问道,“三叔,你跟三婶的户口还在城里,那你们应该有粮票啊,一个人每月有二十七斤的粮食吧,这样你跟三婶加起来就有五十多斤粮,拎回来补贴家用也行啊。”
秀春这番话倒是提醒了钱寡妇,脸上更不快了,冷声问孙有粮,“有粮,你人回来了,粮食呢?!”
孙有粮心里恨极了秀春的多嘴,支支吾吾不说话。
钱寡妇不由拔高了声,“说啊!粮食呢!”
“在…在兰花娘家。”
秀春笑吟吟道,“三叔,你还挺孝顺丈母娘的呀,知道把粮食留给丈母娘家。”
听出了秀春话里的讽刺,蒋兰花不乐意了,放下筷子道,“搁我娘家咋啦?我娘家人多,我补贴点她们还不行?再说了,我跟有粮在哪儿住了这么长时间,难道不应该把粮食交给我娘管理?”
秀春呵呵笑,继续道,“那三婶你现在跟三叔吃我家,喝我家,就不该给我点补偿?”
这顿饭吃得不欢而散,炕几的饭菜还剩不少,秀春把剩饭菜都放到菜橱里,明天中午继续吃!
吃了饭,刷好锅碗,啥事也没有秀春也不愿去供销社买粗盐,不吃盐就不吃盐,看谁能熬过谁!
隔日,秀春再放学回来,蒋兰花脸上多了两道抓痕,看样子又跟葛万珍干仗了,秀春视而不见。
又是一天,秀春放了学,蒋兰花脑门子不知道磕到哪儿了,擦破了皮。
再是一天,秀春放学晃悠悠的往家走,想着要不要去称点粗盐回来,不吃油还可以,不吃盐,嘴巴都快淡出了个鸟,钱寡妇和老地主也受不住这个吃法。
还没进家门,王满武他女人在马路沿自留地里锄地,冲秀春挤眉弄眼道,“干仗了干仗了,你两个三婶在干仗呢。”
进了篱笆院,乖乖,两个女人撕打的正激烈,别看蒋兰花柔柔弱弱的,干仗起来也不含糊,一点也不像快生的人,抓头发,咬耳朵…
葛万珍多壮实的一个农家妇,人高马大,一个人能打孙有粮跟蒋兰花两,劈头盖脸的照着两人呼。
秀春靠篱笆墙摸进家,任由他们在院子干仗,这几天,天天要来一出,钱寡妇被磨的没了脾气,冲秀春道,“春儿呀,赶紧去喊你大伯来,让他管管这事!”
秀春去厨房抱了盐罐子,对钱寡妇道,“大伯这两天去城里开会了,我大娘说他一时半会都回不来。”
秀春这话没说假,她倒是希望孙有银能管管,但不巧,他老人家真是去开会了,高淑芬巴不得看好戏,早知道蒋兰花过来了,一直装不知道,就等着看两女人掐架。
“奶,我去称盐。”秀春抱了盐罐子就往外走,同时叮嘱钱寡妇道,“奶,你别靠近他们,省得伤了你。”
家里酱油也没了,秀春顺带又打了一斤酱油,闻着酱油缸旁边的白酒缸,秀春多想再打点散酒回去啊,可是得忍着,忍到孙有粮两口子走了再说!
见天过来闹一出,任谁也受不住这样,尤其是孙有粮,被两个女人外加三个孩缠的一个头两个大。
“回去,回去!回城里去!”孙有粮再也待不住了!
蒋兰花就等着他这句话,立马收拾了东西,转天等秀春放学回家时,家里已经没了两口子的影,暗暗欢喜一番,秀春赶紧张罗烧饭。
得好好吃一顿,熬这么多天,快馋坏她了!
何铁林顶替她去队里干活了,估计等她做完饭也差不多回来,钱寡妇也不知道哪串门子去了,先不管。
秀春把橱柜的大锁打开,在里面一个抽屉接一个抽屉翻腾。
腊鸭还剩一只腿了,算了全炒了,等她腿好了再去打点回来!
除了腊鸭也没其他肉了,没有肉,家里没了鸡,鸡蛋也没有,就剩一罐白砂糖还有大米白面。
挂面几乎还没动,大中午的,秀春可不想下面条吃,她想吃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