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的嘴巴还没合拢,吴浩又出花样了:
广撒“英雄帖”,邀平水乡所有富户(不一定都算“大户”啦)齐聚吴家庄与宴。
虽然都觉得“宴无好宴,不如休去”,但又不能不去,不敢不去。
到地儿了,才晓得,啥“宴无好宴”?根本就“无宴”——每人面前一碗水酒,除此之外,再没一口吃的、一口喝的。
另外,大伙儿发现,有两位紧要人物没到场——黄达、吴滨。
但再笨的人也想到了,这两位,应该都已经被搞定了,到不到场,并没有什么所谓。
吴浩端起酒碗,朗声说道,“众高邻请了!某包缴夏税,差使难办,全仰各位高邻帮忙!嗯,俺痛痛快快,望各位也痛痛快快——”
“今年的税额,照去年的数目,我给各位打个九折!各位呢,要答应我一件事情——不得叫佃户代缴!”
“为啥呢?原因也简单:今年的夏税,乃某包缴,若各位叫佃户代缴,他们一定埋怨到我的头上!我可不想一个人在路上走着走着,叫人在后头再闷一棍!囚攘的!”
最后的“三字经”一出,许多人不由打了个哆嗦。
“这碗酒,有个名目,叫做‘敬酒’,俺方才的条件,各位若应允了,就请满饮此‘敬酒’!当然,不肯喝,我也不能勉强——“
略一顿,微微狞笑,“异日,俺再奉上‘罚酒’就是了!反正,这碗酒,总是要喝的!”
再一顿,“好!先饮为敬!”
说罢,一仰脖子,“咕嘟咕嘟”,将一碗水酒都干了,然后,亮一亮碗底。
“照去年的数目打九折、但不得叫佃户代缴”,富户们的实际支出,较之去年,还是要多些。
可是,俗话说的好,“恶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吴浩骗出黄达的账簿,算是“恶”,抢出吴滨的账簿,算是“横”,自曝隐田,这就叫“不要命”了!
在场的富户,自衬最多做的到“横”,但又远远“横”不过吴浩——可没有吴浩抢吴滨账簿那般“横扫千军如卷席”的本事!而“不要命”——像吴浩那般“不要命”,就没有一个做得到了。
吴浩由“恶”而“横”而“不要命”的一连串大动作,实实在在,将平水乡的富户们震住了。
另外,实际的支出,虽然多了些,但到底有限,不伤筋、不动骨,总比隐田被人挖了出来,好的太多罢?
于是,虽然相互以目、交头接耳、瞻前顾后、犹犹豫豫,但最后,这碗“敬酒”,每一个“与宴”的人,都喝了。
消息传出,除了黄达一家,平水乡几乎所有佃户——包括吴滨家的,都如吴浩家的佃户一般:
“吴佛子长命百岁,公侯万代!”
*
夏税的事情既已眉目清爽,吴浩乃全力催谷吴团的训练。
开始器械训练了。
略出吴浩的意料,较之队列训练,器械训练要顺利的多。
事实上,“团结”们对队列陌生,但对器械——刀枪棍棒弓箭,其实并不陌生。
没人没见过刀枪棍棒弓箭,其中有些人,多少还有点底子。
两宋后期,民间皆武风盛行,各色“武社”多如牛毛,较“圆社”(就是玩儿蹴鞠的)的遍地开花,不遑多让,可以说,社会上,“人民体育运动”蓬勃发展。
其情形,仿佛清朝后期至民国初期雨后春笋般冒出无数的“武林门派”。
但讽刺的是,这三个时代,也是著名的积贫积弱时期,平日花架子耍的漂亮,上了战场,就被人摁在地上,反复摩擦。
这是个有意思的现象,可是专门展开探讨,在此暂时按下不表。
前文说过,吴团的器械训练,两个原则:
其一,全团一分为三,习长矛者专习长矛,不习朴刀、弓箭;习朴刀者专习朴刀,不习长矛、弓箭;习弓箭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