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却比他灵醒,目光一跳,“怎么?未经通报?自己就闯进来了?”
许国也反应过来了,一击案,“反了他们了!”
您说对了。
侍卫结结巴巴,“不是!那个,是,是……”
还在“是”,外头的动静已是不对劲了:脚步声纷沓,甲叶摩擦、马刺碰撞之声响成一片——
听上去,非但有好几十人,而且,都贯了甲!
许国、章梦先脸上变色。
“砰”一声,本就半开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了,“呼啦啦”的,十几个全副甲胄的人涌了进来。
为首一人,正是张德宏,身后紧跟着的,是罗络。
寒光耀目,除了张德宏空着手,其余的,包括罗伊,都是手执兵刃,或剑或刀或枪。
张德宏手上虽然空着,腰间,也悬着佩剑。
许国瞠目结舌,“你们!……”
“许国!”张德宏面如寒冰,“你贪婪卑污,何德何能,居淮东制置使之位?现在,到了你知所进退的时候了!”
说罢,“啪”一声,将几张纸拍在案几上,“这两份东西,你照抄一遍,然后,卷铺盖,滚蛋!”
许国的脸一下子涨红了,“你竟敢!……你想造反?我……你就不怕满门抄斩?”
章梦先却晓得事情不妙,赔笑着说道,“大帅,有话慢慢说,慢慢说!”转向张德宏,也赔着笑,“张统领,有话好说,有话好说——都是自己人,没什么话是说不开的,是罢?”
一边说,一边拾起案几上那几张纸,看了几眼,脸色再变过了,嗫嚅了两下,还是不能不递给许国,“大帅,您……先看一眼?”
许国气咻咻的接过,只看得两眼,眼睛便瞪大了,不等看完,将几张纸往案几上一摔,其中一张,还掉到了地上,整个人跳了起来,“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这两份东西,一份是许国的“自供”:打十多年前的“都统淮西沿江兵马”任上说起,如何索贿、受贿、吃空额、喝兵血、走私贩私、诬良为盗、勒索盘剥往来行商,以及如何逼污同袍、下属的妻女,等等。
另一份,则是“自劾”:俺贪婪卑污,群情不服,无法久安于淮东制置使之位,自请去职,伏乞恩准,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