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经打理的墨发有些许凌乱,但看上去依旧柔顺。他的脸本就苍白如吸血鬼,不知是受了伤的缘故,还是在墨发的映衬下,少年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冷感剔透的白,好像就快消失不见了一样。
“这种事情,想想就知道了吧。没有四大家族的默许,异蛇家族又怎么会一直干那种勾当……怎么了?”
权析的胸口堵闷,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喉头,上不去又下不来。
他深吸一口气,缓慢道:“除了这个之外,四大家族还默许了很多事,无一不是罪恶、阴暗的……”
“然后呢。”李辞直勾勾盯着他的脸,眼眸微冷,语气如寒风般凛冽:“我们都是得利者,不是么?”
权析的唇动了动,表情有些动摇:“就算我们是得利者……也不代表这些事是对的吧?”
而且,有些事情完全可以避免的。
“我看到学校高层的[寄生恶变分析报告]了,上面多项数据表明,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病情,很可能与异蛇家族那些疯狂的实验有关……可即使是这样,他们也没打算停手。”
“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李辞已经很不耐烦了,这家伙是来探病的还是来做什么的,对一个刚苏醒的病人说这些有的没的,“
话说你来探病,什么都没带么?两手空空就来了?”
权析暗暗攥紧了拳头,半低着头,声音闷闷道:“我在想,阿梨离开的原因……会不会跟这些事情有关呢?”
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李辞的呼吸一窒,脸色瞬间黑了:“什么意思?”
“她是不是对四大家族的所作所为感到厌恶,连带着对我们这些得利者也……失去信心,所以才狠心离开了?”
床头柜上一个花瓶突然腾空而起,朝着权析的方向狠狠袭了过去!
身穿深色制服的少年微微偏头,轻松躲了过去。
“看来李辞你的异能力没受什么影响。”他将不解的目光重新投到病床上,疑惑道:“对方真有那么强么,可以把你伤成这样?”
李辞回想起上午那场战斗,浑身血液就跟着沸腾燃烧了起来,骨子里都在叫嚣着愤怒与不甘,他活到至今从未打过这么憋屈的仗!
“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方法,我的异能力对他无效。”
闻言,权析露出了诧异的目光:“什么?你的异能力对他无效?那……岂不是……”
“是的,可对方的异能力却对我有效,所以结果可想而知了。”李辞自嘲地勾了勾唇,伸手摸了摸自己缠绕着一层又一层绷带的身体,胸口这里,差点就被灼出个窟窿。
在生死存亡的一瞬间,李辞操控了那股电磁炮异能攻击,使其偏离了轨道,避开了身体要害,这才活了下来。
“也就是说,你的异能力无法直接影响到对方的身体,但对方释放的异能量却可以被你操控,是这个意思么?”
“嗯,差不多吧。”
权析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摸着
下巴,沉吟道:“真是千钧一发啊……”
“是啊,如果我没躲过去,你就不用来医院了,直接去参加我的葬礼就行了。”说到这里,李辞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咬牙切齿:“兔子。”
权析一愣:“什么?”
“那只肥兔子……被对方带走了。”
“你是说……狗蛋儿?!”权析倏然站了起来,表情震惊又愕然:“狗蛋儿被那个神秘人带走了?李辞,你说……阿梨,当时会不会就在附近看着你们呢?”
显然,李辞也想到了这种可能。
他重重叹了口气,把头偏向一边,直直地盯着窗外逐渐暗下来的景色,露出了无措的表情,像是一条被主人遗弃的狗狗。
“不知道。”李辞的眼底涌出无尽的懊恼,指甲狠狠嵌入了皮肉里,恶狠狠地说道:“如果被看到了……那我、我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