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请过安后,崇安侯便问道:“简沫召你们进宫做什么,如今连她老子都不是简家的人了,她自然更不是了,以后还是该少召见你们,省得横生枝节才是。”
平氏忙笑道:“她本来也不想给我们添麻烦的,实在是眼见就要分娩了,心里害怕紧张得紧,又没个可以说话儿的人,才想着传我们进去的,与我们说过话后,已经好多了,我也已答应了她,后日去寺里给她求一道平安符,送进宫去,保佑他们母子平安……不管怎么说,公爹要做增外祖父了,也是喜事,不是吗?”
崇安侯“哼”了一声,道:“都不是我们简家的人了,我是她孩子的哪门子曾外祖父。”话虽如此,眉眼间却舒展了不少,显然心里还是为简沫即将分娩了而高兴的。
大家说着话,平氏便吩咐了婆子摆饭,一家人除了崇安侯,刚各自落了座,宇文修来了。
平氏忙让人添碗筷,叫厨房添菜来,见宇文修还穿着官服,知道定是交接了差事,出宫后直接就过来的,又道:“要不要先回你院里梳洗一番,换件衣裳,这天气,去园子里走一圈都一身的汗,何况你还是从宫里出来,又是走路又是骑马的。”
简君安也道:“快去罢,我们等你,用过了膳,也好与你师祖多说会儿话,省得来回的再折腾。”
宇文修的确浑身黏腻腻的不舒服,便也不与简君安平氏客气,看了一眼简浔,便先辞了众人,往松涛院梳洗去了。
稍后换了一身衣裳回来,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一家人这才坐下,用起晚膳来。
一时饭毕,一家人又移到内室,陪崇安侯说笑起来,宇文修知道崇安侯成日关在屋里,寂寞得很,英雄迟暮那种痛,他身为一名军人,倒是比简家其他人都更能体会,所以每每能说得崇安侯十分开怀,崇安侯也最喜欢他来了。
今日也不例外,宇文修又拿一些军中的趣事说得崇安侯十分的开怀,比往日多说笑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因累极,由简君安服侍着歇下了。
彼时天已黑尽了,外面也已隐隐传来了二更鼓响,宇文修实在很想单独与简浔说会儿话,又怕大晚上的,自己提出这个要求来,简君安会不高兴,正犹豫着,不想简浔已先与简君安道:“爹爹,我有几句话想与师兄说,可以吗?我们就在园子里说,至多只说一盏茶的时间,您尽管放心。”
若这要求是宇文修提的,简君安少不得要瞪他一回,然后让他有什么话,当着他和平氏的面儿说也是一样,还有二十来日就要成亲了,他多的时间都等过了,如今反倒等不得了?本来他隔三差五的过来,已经于礼不合了,而且他来一次,就会提醒他一次,心爱的女儿马上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以后她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就是自己的夫君,而不是他这个父亲了……他已经看他很不顺眼了好吗!
可要求是简浔提的,简君安除了答应,还能怎么着,不过仍狠狠瞪了宇文修一回,才吩咐了平氏一句:“黑灯瞎火的,让人跟着浔儿,省得摔着了。”折回了屋里继续陪侍崇安侯,他已很长时间起居就在景明院了。
平氏忍笑应了,这老丈人随着女儿婚期的临近,又开始怎么看女婿怎么不顺眼起来了?果真指了两个婆子跟着简浔和宇文修,方自己先回了仁智院去。
一到了园子里,让那两个婆子远远退开后,简浔便问起宇文修来:“我瞧简沫虽身在锦绣堆里,人却瘦得可怜,并没有多少即将为人母了的喜悦和期待,反倒很是焦虑不安的样子,提到皇上,虽说是皇上待她不错,神色间却满不是那么一回事,师兄如今大半时间都在宫里,应当知道得比旁人更多才是,莫不是皇上待简沫其实不好?”
宇文修见问,皱了皱眉,才道:“皇上待她不能说不好,一有了什么好东西,都会先想着赏她一份,到底腹中怀着他的孩子,他便不看大人,也要看孩子,不过,也算不上好就是了……”
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