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的面色忽青忽白,支支吾吾地低头不敢言声。
重岚冷笑道:“我随意去后面的几间空院转了转,屏风绣架被老鼠虫蚁啃的七零八落,花瓶摆件不知道打碎了几个,地上的灰厚的都快把人埋起来了,你还好意思跟我来讨要差事?”这得有多大的脸?
田家的没想到重岚看着一副闲散慵懒的美人做派,其实事儿都存在心里,只等着攒起来一并发作,心里不由得惊慌,还是仗着有晏老夫人撑腰,强辩道:“奴婢从来没做个这差事,实在是...”
清云忍了多时,听她说完不由得出声斥道:“不是我说嬷嬷,你没做过就去学,直到学会为止,这么大把年纪了还不知道这个道理?难道还要做主子的迁就咱们下人不成?!”
重岚唇边含了一点浅薄的笑意:“嬷嬷要是实在学不会也没什么,不如我把你送还回府里,等你学会了再来给我帮忙,想来祖母也是同意的,如何?”
田家的面色一白,身子发颤地跪倒在地不敢言语了。
她又冷眼扫过那几个府上来的仗着资历最爱惹事儿的,冷冷道:“你们办下的差事我就不一一细说了,损坏的物件照价赔,生事儿吵架耽误的差事也从月钱里扣,要是犯下大错真罚起来,别怪我不给谁体面!”
她看了眼众人脸上的惊色,拢了拢身上的披帛:“还有...既然你们拿着我发的月钱,就别提原来的主子如何如何,我这人,最忌讳身在曹营心在汉了。”
她转向总管事,淡然道:“我要说的都说完了,你该打板子的打板子,该扣月钱扣月钱,一切按着规矩来。”
总管这些日子也被这些人被这些人弄得十分窝火,但碍着他们身后的靠山,也不敢真罚了,这下子总算得了准话,脸上带着让人瘆人的笑开始整顿。
重岚这些日子一直忍着没发作,就是等着一并整治了,把这些人的脸面全下个干净,也省得他们再在府里吆五喝六的。
有几个晏宁院里的下人大概觉得这不是正经主子,又是个庶出的,对他有意慢待,要茶要水都晚半拍,还在背后闲言碎语,说他‘身为小叔子赖在哥嫂府里不像话’‘不知怎么讨了少夫人的喜欢’云云。
晏宁心思粗还没觉出来,重岚知道后却火冒三丈,狠罚了一通,她这回发了狠,半点机会也不给,直接打了板子发卖出去,从此府里上下秩序井然,再不敢有那犯上生事儿的。
不过犯上的是没有,但进取心太强的倒是有不少,好些人削尖了脑袋想往正院来,想要伺候重岚和晏和,但晏和要当值,在府里呆的时候不多,他们只好花样百出地在重岚跟前露脸。
重岚前几天还觉得挺新鲜,毕竟勤快上进是好事儿,再说了这些人大都是新来的,急着干出些成绩来也是常事儿,但过了几天就被夸的头皮发麻,大觉消受不得,连带着清歌她们都常被人拉住说好话塞东西,几人一脸的苦大仇深。
她不胜其扰,但又怕斥责了降低这些人当差的积极性,干脆召了清歌过来,附耳叽叽咕咕地说了几句。
清歌听完犹豫道:“您这样说能行吗...小心少爷听了不高兴。”
重岚摆摆手:“你放心大胆地传话吧,少爷那边有我去说。”
清歌点头应了,没过半天府里就传出来谣言,说少爷‘身高一丈,声如铜铃,面相凶神恶煞,丑的可以吓死鬼’还有的说少爷当年在战场上杀人杀习惯了,已经养成了嗜杀的性子,每天不杀人就不自在,有好些下人就是在主院失踪的。
要只是头一个倒还罢了,第二个可就忒吓人了点,毕竟谁的命都只有一条,可不想拿来以身试险,如此一来好些人都熄了心思,尤其是些觉着自己年轻貌美巴望着往上爬的年轻丫鬟,总算不有事没事往正院凑了。
晏和在外头当值的时候多,一回来也不往别处去,直接回了正院,他又自有另一批人伺候,自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