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姑母瞧她一眼,故意道:“既然是晏大人送你的,那你就去找晏大人问吧,他可是探花,起的名字定然比我强些。”
重岚尴尬道:“你真是...明知道我和他...”
重姑母哈哈大笑,用绢子擦了擦笑出泪来的眼角,忽然又担忧起来:“婚姻大事儿总归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虽中意你,但他家里人...”
重岚心里一沉,又作出满不在意地样子道:“大不了就不嫁了,有什么稀罕的。”
重姑母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我不过是随口一说,我瞧着晏大人是有主意的,既然有本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对你示好,肯定就有法子说服家里人,八抬大轿的把你娶进门。”
她说完又叹道:“说起来那姜将军也是极好的,既有品貌又有才干,跟你也还算中表之亲,可惜了,没缘分。”
重岚想到姜乙心里就发寒,不过他面子功夫做得好,人前总是恭谦有礼,难怪重姑母会这般感叹。
这些由头都不好跟重姑母说,她只是笑了笑:“姑母想想清河县主,谁家姑娘摊上这么个大姑也够受得了。”
这话重姑母倒也赞同,又问道:“你二哥这些日子怎么不见踪影?你婚事他可不能缺席。”
重岚皱眉道:“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几日都不见人影。”
重姑母无奈摇头,两人说完话又去看貔貅,见它转眼的功夫就把筐里的竹笋啃得只剩了几根,见两人看过来,抱着竹笋三两下进肚子,生怕人抢了似的。
众人齐齐笑道:“这般能吃,真真是个吃货了。”
正说笑间,有个侍从急匆匆跑了进啦,惊声道:“姑娘,席掌柜的让我传话过来,说二少爷奸杀了平乐郡王的妾室,如今已经被人关起来了!”
重岚的面色苍白,几欲站立不稳,重姑母大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什么时候出的事儿?”
回报之人满面为难:“这...小的也不知道啊。”
重岚只觉得天旋地转,一手用力抓着扶手才觉着自己有了依靠,勉强开口道:“被关起来了...说明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我先回去一趟。”
重姑母也是心急如焚,点了点头让她先走。
重岚骑着快马往城里赶,饶是如此也是下午才赶回了重府,她连口水也顾不上喝,紧赶着问席雪天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席雪天正要回答,就听见游廊外有人传话:“姑娘,门外有位自称是镇国将军的求见。”
重岚微怔,下意识地想要拒绝,方才赶路的时候没来得及思索,现在猛然间想起姜乙和平乐郡王的关系来,心里一寒,但还是咬着下唇道:“请他进来。”
席雪天皱眉想要开口,重岚摆了摆手:“雪天,你先出去,他是来找我的。”
不过片刻姜乙便进了正堂,站在雕花青砖上对着她微微笑道:“想进你府里一回还真不容易,这次要不是你二哥出事,你应该还不会放我进来。”
重岚面皮微抽,起身让他坐在上首,转了话头道:“将军这次来是有何事?”
姜乙选了跟她相对的位置坐下,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的神情:“我说是来找你叙叙旧,你信吗?”
重岚面上竭力保持着镇定:“我自然信,将军说话我为何不信?”
姜乙从她根根发白的手指看到带着惊慌的眼睛,笑了笑道:“这么说,你二哥的死活你不准备管了?”
重岚手指松了又紧:“我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姜乙起身,帮她别开落下的一缕碎发,声音轻柔:“这些日子你二哥一直住在郡王府里,我知道你们是兄妹,一直帮你悉心招待着,没想到...”
他眼底浮现诡秘的笑意,眉宇却带着忧愁:“你二哥今日醉酒之后遇见了我父王的爱妾,不知怎么起了不当的心思,将她奸.污之后又活生生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