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忌日。
宁玥与玄胤说好了这几天不去回春堂了,可一想到她娘今天一定特别难过,又忍不住还是出门了,况且她正好,也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办。
马客卿是掉进护城河里死掉的,一直没打捞到尸体,只给做了一个衣冠冢,由于他未成年,怕他怨气太重影响了家族的命脉,没将他葬入坟地,蔺兰芝悄悄地在树林里给他立了一个无字碑。
宁玥赶到那边时,蔺兰芝正在跪坐在坟前给儿子烧纸,一边烧一边无声地掉泪:“娘有时候会想,如果不是我容忍你父亲纳了你姨母进门,你会不会如今还活得好好儿的?你怪不怪娘?”
宁玥听着,心底一阵发酸,行至她身边跪下,扶住她胳膊道:“娘,大哥在九泉之下也不想看到你这么难过。也许大哥已经投胎转世,在一个富贵人家开始新生了。”
蔺兰芝抹了泪:“但愿如此,好了,我们走吧。”
“不多陪大哥一会儿吗?”她刚来,从前是病着无法下床,没来这边看过大哥,今天是头一回,她想多待一会儿。只是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面对这个衣冠冢,她没有那种疼痛思念的感觉,仿佛下面葬的不是他的大哥一样,或许,是由于没有尸骨的缘故吧。
蔺兰芝摇头:“我都没脸见他,都是我没保护好他,让他凭白遭了人的毒手……”
“娘,不是你的错。”宁玥轻轻地安慰。
马客卿是与马谨严一块儿出游的,据仆从交代,二人一块儿下河摸鱼,摸到一半马谨严突然脚抽筋沉了下去,马客卿将马谨严推上了岸,自己却被流波冲走了。
是冲走了,还是被人强行按在水底杀害了,谁知道呢?
当时的马谨严才九岁,谁会去防范一个九岁的孩子?
不能怪蔺兰芝没看好马客卿,只能怪蔺咏荷太心狠手辣,为除掉马客卿,连亲生儿子都能利用。不过如今那对母子的下场也够惨,马谨严死了,蔺咏荷像个废物,在千禧院生不如死地活着。
宁玥拿出帕子,擦了蔺兰芝脸上的泪水,软语道:“娘,别再自责了,都过去了,我和玄胤会孝敬你的,连同大哥的那份一起。”
蔺兰芝笑了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苦涩地说道:“真希望像你说的那样,你大哥已经转世投胎,在一个富贵人家好生地活着。”
南疆皇宫,东南一隅。
少年将男子推到了菩提树下,树荫遮蔽了烈日,凉风习习吹来,吹得人心头舒爽。
素衣按照惯例摆好了桌椅板凳,将书卷、棋盘、茶壶等一一地在桌上放好,末了,从食盒中端出一碗血燕,递到了少年手中。
“退下吧。”少年摆了摆手。
“是。”素衣静静地退下了。
少年用勺子搅了搅血燕,昨天一不小心被这家伙给糊弄了,结果自己喝掉了,今天说什么都得小心些。他舀了一勺喂到男子唇瓣:“别再说不好吃了,我昨天就给你尝过了,好吃得很!”
男子的眸光定定地凝视着远方,云淡风轻道:“你怎么还不回军营?”
“有什么好回的嘛?不就是打仗咯?一个小小的玄煜,我还不放在眼里!”少年年轻气盛地说道。
男子依旧没看他,眸中仿佛只装着这秀丽河山:“那怎么不去打?在我这耍嘴皮子。”
“打仗哪有你重要嘛?”少年强行撬开他下颚,将勺子喂了进去,“你看,我不喂你,你都不好好吃东西。”
“你放下,我自己会吃。”男子淡淡地说。
少年嘴角一抽,哼唧道:“有人喂你还嫌弃?真不知好歹,万花楼的姑娘个个儿都倒贴让我喂呢!”
“那你就去喂她们。”
少年张了张嘴,皱眉道:“好啦好啦,你吃完燕窝我就走,可以了吧?”
男子轻轻谈了口气:“仗,终归是要打完的。”
“打得完打得完!我这次去就给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