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儿咬紧红唇,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她求救的眸光落在了马援脸上。
马援的眸光微微一动,叹道:“霜儿有了身孕,跪礼就免了吧?免得动了胎气。”
白霜儿听马援为自己说话,眼底的委屈识才少了几分,但很快,宁玥的一席话,又叫她当场愣住。
“既然父亲说免,那就免了吧。白霜儿你看,我父亲对丫鬟是极好的。”
她父亲说的是免去跪礼,又不是不用行跪礼,表面上是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让她保住了掩面,实际,却变相地默认了宁玥硬塞给她的丫鬟身份!
马援张大嘴,半晌失语。
白霜儿也意识到自己掉进宁玥挖的深坑了,气得面色发紫。她与马援是在临淄拜了堂的,马援许她平妻侧室之位,怎么一转眼,就被这丫头坑成了通房丫鬟?
她不要做丫鬟,死也不要!
她吸了吸鼻子,眸中很快落下泪来。
马援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样子,心底划过不忍,正要开口,却被宁玥抢白了,宁玥说道:“哟,这就哭上了?我好像没把你怎么样吧?啊,一定是我年纪小,说话不知轻重,霜儿姐姐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与我计较!”
女儿才十三,白霜儿却已经二十了,这么一想,马援不免觉得白霜儿的度量太小了些,居然跟一个孩子怄气。已经到嘴边的要为白霜儿说情的话,生生地咽了下去。
白霜儿一瞧马援神色不对,便知自己落了下风,原以为一个在病床上长大的小姑娘,心眼不会多到哪儿去,没想到才一见面,就让自己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
而且,主母的疯病也好了,瞧马援那神思迷惘的样子,似乎对对方还颇有几分情愫未了——
这种复杂的局面,是白霜儿做梦都没想过的。
就在白霜儿纠结着要不要继续跟马援争取自己的位份时,又一辆轿子被仆人抬过来了。
轿夫撩起帘子,一名戴着青色幕篱的少女躬身走了出来。幕篱的半透明纱幔一直垂到裙底,将她的容颜与身形轻轻掩住,只隐约看到她腰肢特别纤细,肤色特别白皙,白得……好像没有温度。
她朝这边缓缓走来,在她之后,又有一个约莫九岁的小姑娘跳下地来。
那小姑娘与白霜儿长得颇有几分相似,也是难得的美人胚子,她扬起笑脸,脚底生风地来到马援身边:“姐夫!你们到的真快!我就跟二姐姐买了点桂花糕,就差点儿追不上你们!”
姐夫?二姐姐?
宁玥看看她,再看看那位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幕篱美人儿,嘲讽地笑出了声:“我们马家什么时候这么缺丫鬟了,还拖家带口的来呀?”
说完这句话,宁玥再懒得跟姓白的废话了,一来来三个,真把马家当冤大头!
“娘!我们走!”
等了两辈子,等到的居然是这种结局,是不是前世的父亲如果没死,马家便真的要多出一个白夫人?
宁玥搀着蔺咏荷回屋了。
马宁馨瞧母女二人的脸上都是菜色,又瞧马援没与她们一块儿过来,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不大愉快的事,赶紧叫人把厨房的饺子撤了。
妞妞睁大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四爷爷呢?不是说今天回来吗?”
马宁馨哑口无言。
蔺咏荷情绪不对,没回兰芷院,就留在了宁玥这边。红玉服侍她洗漱后,她便抱着宁玥睡了。当最在乎的两个男人,一个因为早逝、一个因为背叛,都不能给她带来安全感的时候,她能抓住的只有女儿了。
宁玥明白她的感受,当初司空朔领着宁溪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的时候,她也是气得恨不得杀了两个。事实证明,她的直觉是对的,她真该杀了一杯毒酒毒死他们。她没这么做,结果就是,她被他们两个折磨到水牢里去了。
前世的教训告诉她,任何时候都不要对任何敌人抱有仁慈之心,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