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称辖区内天降大雪,冬日漫漫,当地百姓怕是难以过活,要朝廷派官员、拨银两抚恤。”
楚王一面飞快地转动脑筋,一面起身回话:“臣记得,先帝在位期间,漠北天降雪灾,前去赈灾安民的是晋王,他在漠北官员、百姓心中有口皆碑——正是因此,臣不敢造次请旨,觉着晋王是最合适的人选。”
“你又何须这般自谦。”皇帝一笑,“推荐你前去漠北的人不少。”
楚王心跳就漏了一拍。去漠北那个冰天雪地又并不富裕的地方?他才没那么傻呢,当即诚惶诚恐地道:“皇上登基年月尚短,凡事都该选择最稳妥的人去办。晋王办过这类事情,游刃有余,臣则欠缺经验,万一行差踏错,损的是皇室的颜面。”
皇帝忽然岔开话题:“你与文安县主的事情,朕一直不曾细问,此刻你不妨说说,因何而起。”
楚王神色一滞,很快反应过来,不自在的笑了笑,“不少官员诟病臣好色、贪财,后者臣不能认,前者却是无从辩驳。”
“想让堂堂国公府的嫡长女,给你做侧妃。”皇帝目光转冷,“几时有过这等先例?”
楚王显得很是不安,“所以有人才说臣是……色|迷了心窍。”
“这等事这般糊涂,说起安民之事又清醒得很,你这人倒也奇了。”
楚王站在那里,分外尴尬的样子。
皇帝笑容冷凛,语速沉缓:“没将事情做成巫蛊案,你会不会终生抱憾?”
楚王愕然,一颗心立时悬了起来,随后连忙跪倒在地:“皇上,臣从没有那么想过,又如何敢做那样大逆不道的事?”
皇帝沉默片刻,语气森冷地唤崔鑫,“赐酒。”
“是。”崔鑫低声称是。
片刻后,崔鑫捧着托盘到了楚王面前,托盘上的金樽里是一杯琥珀色的酒。
楚王完全懵了,大着胆子抬头望向崔鑫,只见对方的笑容阴测测的。他觉得脊背发凉,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皇帝到底是什么用意?
先说漠北的事情,难道用意是要他主动请命前往?他没那么做,便翻出了他与文安县主的事情,明明无凭无据,说的却是最严重的后果。
这杯酒……是要赐死他么?
怎么可能呢?
皇后是个小疯子,皇帝却从来行事沉稳,机关算尽之后才出杀招。
这时候,皇帝说道:“张放病了。”
楚王不由哆嗦了一下,像是明白了,却又理不出个头绪。
崔鑫将酒杯送到楚王面前,“殿下,请吧。”
楚王竭尽全力,才控制着手没有发抖。
崔鑫侧身站在一旁,一副“不着急,你慢慢喝”的样子。
殿内过于安静,无端的显得分外空旷寂冷。
楚王额头沁出了汗,抬眼望向皇帝。
皇帝视线锋利,笑意凉薄。
楚王几次张嘴,却是什么都不敢说。他总不能直接询问这酒是不是毒酒,话一出口,若不是的话,便是污蔑圣上的掉头的罪。可要真是毒酒……他喝下去之后,便会就此丧命。
战战兢兢地经营这些年,营营役役地忙碌了这些年,以往任何时候都能笃定,谁都不能轻易威胁到他的性命,便是坐在龙椅上的人,也会因为顾忌着名声不敢对他轻易下手。
到此刻他才明白,皇帝要他死,并非难事。
这杯酒里的毒,可能过几日才发作,皇帝完全可以给他安排个暴病而亡的下场……
皇帝笑意加深,平添几分轻蔑。他站起身来,“明日早朝之上,请命微服出巡漠北;或者,今晚喝下这杯酒再回府。”语毕转往寝殿。
楚王已是面如土色,端着酒杯的手,明显地颤抖起来。
微服出巡,或是喝下这杯酒……他是怎么都得不着好了,区别只在于前者还有转圜的余地,后者则是一了百了。
在眼下,他自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