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到半夜,做馒头的进度也才完成了一半,张姐赶他们去休息,又叫了两个保安过来值夜。
施言谨难得睡了个好觉,夜里风浪比白天更大,地板晃的厉害,但他完全没有感觉,一觉睡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有点冷,他把被子往上拉,盖住露在外面的肩膀,扭头看向陆老师的床。
陆知也刚起,靠坐在床头,眼神慵懒,丝质睡衣领口松松的,露出喉结。
老师的下巴冒出了一点青青的胡茬,施言谨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俩人眼神在空气中不期而遇了。
呃……他迅速伸了个懒腰,假装自己还没清醒。
“早啊。”老师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早!”施言谨坐起来,心里咕噜咕噜冒泡,竟然能跟老师互道早安,真是……比早起喝一杯蜂蜜水还甜。
一大早还挺冷的,他套上冲锋衣,再翻出一件羽绒服穿上。
早晨三部曲,排队上厕所,排队领早饭,排队打热水。这一系列完成,上午的时光就过去大半了。
齐天快憋疯了,不能做户外运动,不能上健身房——四楼有间小型健身房,但是现在已经成了安置旅客的房间。
“我要废了,我要废了!”齐天四仰八叉躺在地毯上,碎碎念道:“我堂堂一个足球运动员,这么久不能训练,以后还怎么上足球场……”
赵岐看了眼天花板——他最近看天花板的频率有点高:“先活着再说吧。”
“放轻松。”贾斯汀教授从自己行李中翻出一根拉力带扔过去,“相信奇迹,上帝会保佑你。”
下午的时候,齐天再次叫上赵岐和施言谨去小厨房,帮忙和面做馒头。
一袋袋的面粉,从白花花的粉末,变成一个个的小剂子,再到一笼又一笼的白胖馒头出炉。
最后一袋面粉了,张姐往不锈钢盆里倒入一份酵母,搅拌成絮状,施言谨站在一旁看着,他能感觉到张姐的情绪突然就低落了。
张姐从柜子上拿出最后一盒鲜牛奶,倒入盆里,低声道:“这盆加了牛奶的馒头,到时我做个记号,分给你们,我再多加点糖。”
“谢谢张姐。”施言谨也低声致谢。
孙雅微在他们背后听见了,投过一个冷漠的眼神,在心里冷笑,这就开始用公家的东西上赶着讨好人,找靠山了。
晚餐前,邱定安再次把所有人集结起来,把所有食物平均分配下去。
有人表示强烈反对,他们花费不菲的价格买了船票,工作人员就得负责到底,怒斥他们现在是不负责任的撂挑子行为。
也有人同意,食物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实实在在的,乐观点想,,说不定过几天就得到救援了呢。
更多的人不同意也不反对,爱咋咋,听天由命吧。
排队领馒头的队伍沉默无声,每人八个馒头,用塑料袋装好分到手上。这八个馒头,是活下去的希望,可也让人绝望。
401小房间的五个人,围着茶几上的四十个馒头,沉默无言。
这就是最后的食物吗?吃完之后该怎么办呢?施言谨不安地想。
赵岐仿佛察觉了他的想法,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有点自责,当初他们要去南极科考队做课题,还是他撺掇小师弟提前出发,坐邮轮度个假。要是直接坐飞机去蓬塔阿雷纳斯,再乘坐科考船,就没这些事了。
齐天盯着馒头看了一会儿,发出疑问:“为什么馒头上洒了黑芝麻?”
这个问题施言谨知道,他解释道:“这些馒头和面的时候,加了牛奶,还多加了糖,张姐说给我们的,特意做了记号。”
齐天听了舔了舔嘴唇,真是没想到,他这个肉食动物,居然会有一天看着一堆馒头流口水,唉,这日子过的。
几人合计了一下,每人八个馒头,一餐吃半个,能坚持五天。
陆知和贾斯汀教授的箱子里,还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