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林竹言梦见了什么,但简随猜梦里的内容一定对自己极不友善。
他忍住去问的冲动,趁林竹言没抬头,快速揉了下对方的后脑勺,接着抱起枕头,一步三回头地朝门外走:“小竹子,我出去了。”
“我走了。”
“我真走了啊。”
见林竹言不理他,简随自觉无辜地叹口气,拉开门出去,不忘道:“有什么事叫我,要是再做噩梦了,你过来骂我几句也成,不要一个人哭,我看不到,没法给你擦眼泪。”
林竹言的肩膀很轻地动了一下,依旧没理他,倒是蕉蕉昂着头朝他叫唤两声,似是催促他快走。
呵,狗仗人势。简随腹诽两句,不放心地再看林竹言一眼,终于离开主卧。
次日林竹言下班回来,简随已将东西收拾好,他给林竹言做完最后一顿饭,没留下吃,絮絮叨叨地叮嘱了很多,似是远行的大人不放心家里的小孩,要把这辈子的话都说完。
林竹言难得没打断他,任由他说了十几分钟,然后将他送到门口,看着他拉着行李箱进了电梯。
一直到简随走,林竹言都没问他住处。
不需要知道,不会再见了,不想跟他再见面。
林竹言把他送走,关上门回到客厅,忽然觉得房间空旷不少,走个路也能听见脚步的回音。
他走到餐桌前,吃简随给他做的饭,剩下一大半,犹豫片刻还是用保鲜膜包好放进冰箱。
打开冰箱的那一刻,才发现简随又把冰箱填满了,估计够林竹言吃两个星期。
他沉默地将冰箱门关上,收拾好碗筷,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蕉蕉从沙发后跳出来,扑到他腿上寻了个好位置,腿上软乎乎的一团,像抱了一个炸毛的大雪球。
蕉蕉今天似乎洗过澡,能闻到毛发上的清香,谁给他洗的毋庸置疑,不知道简随给他洗的时候,一人一狗有没有打起来。
林竹言唇角轻弯,很快垂下。他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又是一个人了,目光怔然地向落地窗外看去,脸上的笑容模糊得似隔了一层云雾。
这夜林竹言睡得很好,一个梦也没做,早上起来,一身轻松地朝外走。
他来到电梯前,等待电梯下行。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简随的脸缓缓出现在眼前。
有一瞬间,林竹言怀疑自己其实并没睡醒。他看向简随,再看向他手中的保温盒,第一反应这人不辞辛劳地大老远跑来给自己送饭。
念头出来,只觉得荒谬,林竹言退后看电梯的标识,确实显示下行没错,那么……
他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即将在简随面前变成河豚,他忍住咆哮的欲望,弯唇笑问:“你怎么来了?”
简随扬了扬手中的餐盒,一脸自然:“给你送早餐啊。”
说着走出电梯,将餐盒递向林竹言:“你是不是又没吃早餐,我就知道,还好赶上了。”
林竹言没接,问他:“你从哪儿来的?”
“楼上啊。”简随朝电梯看一眼,回眸笑道,“你说巧不巧,前两天出门遇到中介招租,听他说楼上住户搬到外地去了,空出一个房间要招租。我想这不巧了嘛,这么好的机会,不得好好抓住,于是三言两语跟他谈妥,人还给我便宜两百块钱。”
“小竹子,高不高兴,以后咱就是邻居了,没事经常来往,也方便我照顾你。”
简随昨天下午走的时候嘱咐一大堆,搞得林竹言以为他俩以后可以老死不相往来!这才不过一晚上……
怎么说简随搬得这么轻易,林竹言昨天还为他惆怅一会儿,现在只想梆梆给他两拳。
他再吸口气,吐出来,保持平静笑问:“怎么不告诉我?”
简随垂目睨他,语气无辜加自然,到最后甚至有些幽怨:“你这不没问吗,我一直想跟说来着,结果你提都不提,我还没说你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