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后他才知道,原来不只他一个有眼光,人家姚爷早看出那孩子的潜力,如今那孩子正跟着他读书呢。
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人相遇,哪怕倾盖如故,心里总抱着几份不服气的,于是宋老太爷便把小兔捉过去,考了他几点。见这孩子果然灵秀,心里仍不服气的老爷子觉得这是这孩子好,未必是姚爷教得好,便把站在一旁看热闹的李健也叫过去问了几句。要说也是老爷子运气差,他若叫过去的是板牙或雷寅双,他的想法许就不一样了,偏他叫过去的,是灵性一点儿都不比小兔差的李健。对比着这两个良材美玉,再看看自家那个只知道跟雷寅双在一边讨论着拳脚步伐的大孙子,老头儿立时就泄了气。
虽然“拐人”的事是不成了,老爷子的好胜心却是被勾了起来。又听着小孙女跟鸭脚巷里的几个女孩子说着自己日常那诗书琴棋的功课,老头儿忽然醒悟过来,他这是以己之短克彼之长。老爷子心里立时舒服了些许,便约着姚爷和鸭脚巷的孩子们第二天去别庄里作客。
因板牙奶奶早说好次日要给雷爹和花姐补个正式的订亲礼,姚爷便把拜访的日子又往后推了一天。双方约定后,便各自告辞了。
被宋大缠着讲解了半天拳法的雷寅双这才跑过去问着她爹:“宋家爷爷来干嘛的?”——她原还以为老头儿是上门告状的,可从头到尾她都没听到那老爷子提过一句昨天的事。
宋老爷子心里的盘算一直没有告诉过人,所以竟是除了他自己,再没一个知道的。
姚爷也奇怪着,便仔细问了一遍他们跟宋家兄妹相识的经过。然后,曾有个“鬼师”外号的姚爷,便带着种古怪的神情看了看小兔——他多少有点猜到那宋老太爷的心思了。
对于花姐和雷爹这儿戏似的订亲,板牙奶奶有意见,其实板牙娘也很不满意。若只板牙奶奶一个人想要操办,许还不一定操办得起来,板牙娘却是个雷厉风行的。果然于第二天,这婆媳俩不仅把雷家这边的聘礼打点得妥妥当当,因花姐还不能下床,竟是把花姐那边该有的回礼也一并给顺手包了圆。
第二天,鞭炮响起时,雷寅双拉着小兔,和镇上看热闹的人挤在一处。看着被板牙奶奶请来帮忙的青山哥、陈大伯等人抬着布匹酒水往客栈过去,又看着同样的人抬着差不多的回礼回到鸭脚巷内,她凑到小兔耳旁大声笑道:“这搬来搬去的,瞎折腾。”
青松嫂子却忽然拍了雷寅双的肩头一下,一脸悲悯地看着她道:“以后你那脾气可要收一收了,你那后娘……”说着,叹息着摇了摇头,仿佛已经看到雷寅双变身为苦命的小白菜了一般。
她这话,若早两三个月说,雷寅双不定就能跳出去搅黄了这门亲事,如今再听着同样的论调,她却是冲着青松嫂子一瞪眼儿,道:“我爹不订亲你有话说,如今他们订亲了,怎么你还有话说?!到底哪样做才能叫你满意?”
青松嫂子被她说得一噎,半晌才撇着嘴道:“不识好人心。”
雷寅双懒得搭理她,随手拽过小兔,抬着手臂往小兔肩上一架,直接把小兔当了她的拐杖。
入了夏后,她的个子又长了一点,偏小兔竟一点儿都没长。如今两人的高度差,正好叫她把小兔当了根拐杖。
雷爹和花姨订亲的次日,一早,姚爷便领着雷寅双等人一起去了宋家别院。
那宋家别院,听说里面修得极为精致,但江河镇的人谁都不曾进去过。对于雷寅双等人来说,这更是他们头一次进这样的高门大户。虽说这几个孩子经历的事比一般孩子都要丰富些,可到底算来不过是草莽出身,突然置身一片锦绣中,除了打小就在富贵窝里打滚的小兔外,连最大咧咧的雷寅双都不禁有些畏手缩脚,生怕一个不小心碰坏了什么卖了自家都赔不起的宝贝……
两个老爷子去品茗论道时,孩子们便自己玩到了一处。
宋老爷子膝下共有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