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里正家了。”
大公子却仿佛没听到一般,道:“我才刚想起来,听师爷说,好像你家也收留着一个被拐来的孩子?不如我们先去你家看看吧。”
王朗一怔,心里不禁一阵侥幸。这大公子一路上都在套着他的话,却是自始至终不曾透露过知道他家里也收留着一个孩子的事。也亏得他多留了个心眼儿,在提到那几个孩子时,曾含混其词地提过家里也借住着一个的。
“可,就快到了……”他道。
大公子微笑道:“回头再来也一样。我有种感觉,你家收留的那个孩子,不定正是我要找的人。”
他这么说,王朗便不好再推脱了,只朗声笑道:“行,先去我家。但愿能如大公子所愿。”说着,指挥着马车转向了老街。
到得鸭脚巷的巷口外,王朗先行跳下马车,指着那狭小的巷口笑道:“我家就在那巷子里面了。”然后不等那大公子下车,便扬声冲着旁边的龙川客栈里叫道:“老板娘,给我备一些上等的酒菜,一会儿我们出来要用。”
柜台后的花姐忽然听到王朗正而八经地叫着她“老板娘”,立时知道事情有什么不对,便也扬声对他笑道:“这不是王兄弟嘛,怎么昨儿才休沐,今儿就又回来了?”
“领着公差呢。”王朗拉着那不可一视的官腔架式,大声又道:“饭菜可得给我做得精细些,我这是要请城里来的贵客的。”
他冲着花姐嚷嚷完,一回身,立时又变作巴结状,搓着两只手,对那扶着中年管家的手正准备下车,却被他这一嗓子给嚷得紧皱起眉头的大公子谄媚笑道:“这都到饭点了,再没有饿着几位的道理。难得有贵人光临,还请大公子赏个脸,给小的一个孝敬的机会。”
那大公子再没料到他会突然大声嚷嚷起来,不禁疑心他这是在通风报信——不得不说,他确实没有疑心错——于是他摆着手,道了句“正事要紧”,都不曾让王朗在前面带路,便自己抢着先行进了鸭脚巷。
等他进到巷内,见这巷子里只三户人家,且还是条死胡同,再没有别的出口时,他这才微松了眉头,敛去那阴沉的脸色,回头对王朗笑道:“哪个是你家?”
王朗看看那三扇全都紧闭着的门,不禁一阵暗自咬牙,在心里对小兔默默道了声“抱歉”。他能做的都做了,可若是实在不能保全小兔,他也不会罔顾了鸭脚巷里众人的安危强行做些什么的。于是他笑着指着自家大门道:“这是我家……”
他话音未落,他家的大门便被人从里面拉开了。一个眉目生得甚是明艳的女孩站在门口处,一脸惊喜地看着王朗叫了声,“爹,你怎么回来了?”说话间,她忽然看到她爹身后还跟着几个陌生人,不由害羞地一低头,将身子半遮在门后,看着那大公子忽闪着修长的睫毛,问着她爹:“这是……”
所谓知女莫若父,王朗自然知道,自己的女儿不是那种会当着亲爹的面,对个陌生男子忽闪着睫毛卖弄风情的轻浮之人。见她如此,王朗心头顿时一动,便笑着道:“这位是县里过来的贵人,来看看我们家收留的那个孩子的。”
小静的眼立时瞪大了,抬头问着她爹:“是他家里人吗?”不等她爹应答,她便笑盈盈地出了门,再次忽闪着那长长的睫毛,对着大公子笑道:“再没想到,他家里人能找来。”又道,“那孩子今儿轮到在隔壁吃饭呢,我带你们去。”说着,故作害羞地垂了垂眼。
大公子江承平见了,心里不由微微一哂。眼前这卖弄风情的小村姑,并不是第一个受惑于他这美貌的,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于是他装着个斯文模样,对小静彬彬有礼地道了声:“有劳了。”
小静屈膝应了声“客气”,便一转身,来到中间那扇木门前,抬手嘭嘭地敲起门来。一边敲,一边还冲着门内大声喊着:“双双,双双,开门。”
直到这时,一直被小静堵在门内的板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