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羽涅急忙来至她面前,躬身施礼道:“贫道罗浮山云羽涅见过恩姐。”
这一句恩姐,直听得老夫人如坠云里雾里,扶起他道:
“这位道长,老身与你素昧平生,但不知这恩姐二字从何言起?”
“不瞒夫人,您的兄弟吴掌柜曾对贫道有活命之恩,他的姐姐,自然是贫道的姐姐,理应当得。”
“哦,既然如此,道长可知我那兄弟现在何处?老身曾多次派人前往平泉打听过他的消息。
可伙计言说,自打他跟着一位道长走了之后,便再也没有回去过,银楼也转让给了别人。”
“家姐,吴掌柜早已不在人世,银楼也并非转让他人,而是托付给了贫道。”
言罢,云羽涅便将他与吴掌柜之间的往事细细说与吴家大姐。
老夫人听罢,止不住泪水横流,既为兄弟之死感到伤心,又为他舍生取义颇觉欣慰。
许久,方才止住悲声道:“道长既与我那兄弟有这般情分,见到你,便如见到他一般。
及既呼我为恩姐,老身便认下你这个兄弟。
甄府离此不远,不如随为姐一同回去,也好陪我再说会话。”
“恩姐,小弟此番来渭源,乃是秉承天命寻访一人,且只以七日为限,实在不宜耽搁。
待小弟达成心愿,自会过府叨扰,望恩姐体谅一二。”
老掌柜一见,这甄夫人与这道长还有这段缘渊,一时感慨万千。
遂问云羽涅道:“道长,既然如此,这块赤玉……?”
“哦,掌柜的,便按恩姐所言,以此块玉料出三套首饰。
以略表贫道报答之心,只不过要有劳掌柜的亲自雕琢才行。
另外,除却恩姐定下的,尚余一部分赤玉,权作为您的辛劳之资,你看是否满意?”
“使不得,老朽微末雕虫小技,如何值这许多银钱?如此,岂不贪了道长便宜?”
“若非掌柜的,贫道也不能得遇恩姐,不必再推辞。”
掌柜的见他坚持,便也遂了他,又与甄夫人确认了一下首饰的样式,方才将其送出店外。
此时已近午时,云羽涅便觉腹中饥饿,寻了一处小店填饱了肚子,便准备赶往鸟鼠同穴山。
不料,就在他刚出门没走多远,便见前方围了一大群人,一位女子的叱骂之声传入耳畔。
云羽涅不由得停住脚步,拨开人群进去查看。
只见一位满脸络腮胡的中年大汉正怒气冲冲地鞭打一位姑娘。
旁边站着一位双手叉腰的妇人,也是满脸怒容,口里还不停的讲着一些刺耳的脏话。
小姑娘约摸十七八九的样子,身子骨十分淡薄,双手抱肩不住的哀告着。
每一鞭下去,她的身体便会猛地一颤,背后衣衫已然抽破了,隐隐渗出一丝丝血迹。
而那个妇人却丝毫无有怜惜之心,反而喝令道:“黑塔,给我往死里打,莫要停手。
打不死她,难出老娘胸中这口恶气。”
“老板娘,小莲身子骨单薄,再打下去,怕是要没命了。”
“黑塔,巧绣坊赏你一口饭吃,不是让你来对我指手画脚的。
让你打,你便打,何必多费唇舌?放心,出了人命,自有老娘兜着。”
那个唤做黑塔的大汉有了主心骨,面上浮现出一丝狠毒的表情,抬起鞭子,重重抽了下去。
再看那位小姑娘,喷出一口鲜血,身子软棉棉的趴在了地上。
云羽涅抬手拍了拍旁边的大婶问道:“这位大婶,这大汉缘何光天化日之下如此狠辣的鞭打这位女子?”
那位大婶瞥了她一眼,心里暗道:“这一个出家人,好奇心还挺重。”
嘴上却应着:“这妇人乃是这间绣坊的当家邢老板,人送绰号‘飞针一枝花’。
黑脸的是他的伙计,被打的姑娘是这里的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