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天光大亮。
马大人彻夜未眠,跪在老娘床前,一个劲的磕头忏悔,正迷迷糊糊之际,忽听耳边传来问讯之声:
“儿啊,你无故跪在娘的床前作甚?”
马大人闻言,猛然惊醒,却见老母亲已经坐了起来,正诧异的神情看着他。看其精神,似乎已无大碍了。
“娘,您没死?哎呀,可吓死儿子了。那个大龙,快,将洪瑾瑜放出来,带到这里来见我。本官要重赏与他。”
大龙闻言,飞快的跑到大牢,见着洪瑾瑜一通猛夸:“洪先生,马大人请您过去一趟,说要重重筹谢。”
洪瑾瑜站起身,抻了个懒腰,瞥了他一眼:“回去转告你家大人,就说在下谢了。
不过,老夫人之症尚需用泻胃散加减调理方可痊愈,那个魏先生都懂,告辞。”
言罢,理也不理睬他,转身回医馆了。
黄大龙没请到人,回来与马大人一说,马大人当真追悔莫及:
“自古英雄出少年,洪瑾瑜慧眼如炬,洞察秋毫,是本官有眼不识英才,也罢,留待日后再登门拜谢吧!”
洪瑾瑜正沉浸于往事中,马大人热情的拉住他的手,使劲摇晃着道:
“我就是当年那位官员哪,老母病愈,未及登门拜谢,突然接到朝廷调令。
去年辗转来至此地,不期竟与恩人相遇,请受马某一拜。”
言罢,撩袍就拜,洪瑾瑜赶忙拦住道:“大人身为朝廷命官,岂可屈尊跪拜一介草民。
传扬出去岂不有损官威,洪某断不敢受。”
“不知恩人如何千里迢迢来至此地?敢问是探亲还是访友?”
“非是探亲,乃去罗浮山寻访故友,不想却被大雨阻在猎户村。
又赶上村里闹瘟疫,便出了些许绵薄之力,为了查找此次病源,故而前来贵县走走。”
“真乃天意也,有了您这双神手,何愁此病不除?”
“大人过誉了,您快与我说说此地的情况?”
马大人闻言,神色顿时凝重起来,长叹一声道:
“此病甚是怪异,这些年马某辗转几个地方任职,期间也发生过大小疫情,这次的却与以往的都有不同。
初期的症状都是寒颤,高热,一般的诊断均是寒邪之气入体所致。
在意的,会开几副汤药喝喝。不在意的,挺挺也便好了。
没曾想十多日后,竟陆续出现呼吸衰竭等病症,不出五日,便一命呜呼。待报到本官这里时,已经难以控制了。”
洪瑾瑜点了点头:“这与我在猎户村所遇到的症状是一致的,大人,我这手里有一方子。
可暂时将疫情压制住不再蔓延,您可将各药铺的草药集中起来管制。
再熬成汤药施舍出去,料想不出几日,便可见效。”
马大人凄苦的一笑道:“洪大夫有所不知,如果在发病初期,大家皆不知内情的状况下,您说的或许可行。
然现在已为时晚矣,据说附近几个县镇皆是此种情况,哪里还有草药可买?
一则属实储备不够,二则早被心人囤积居奇,药价一下番了几番,老百姓哪里还喝得起呀。”
“这帮该死的奸商,真是可恶,这种黑心的钱也敢赚,就不怕天打雷劈?那朝廷可知晓此事?”
“本官已用八百里加急层层递送奏折,至于何时能有回复,便不得而知了,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呀!”
洪瑾瑜充满希望的眼神顿时暗淡下来:“大人,在下有一建议,不知可否听吾一言?”
“洪大夫有何好的建议,速速讲来。”
“可否将镇里的郎中全部集中起来,组成一个医团,由衙门统一调度支配。
一来方便研究疫情,拿出下一步的治疗方案,二来方便百姓看病。”
马大人闻听,顿时喜形于色道:“好主意,就由洪大夫牵头统筹指导,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