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转过脸。
下一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这，是他亲妈？
沈妈妈小跑到苏嫱面前，不顾苏嫱紧蹙的眉头，捞起她的小手仔仔细细查看：“怎么样，疼不疼啊？阿姨给你吹吹？我儿子皮糙肉厚的，以后要家暴，直接用鸡毛掸子，榴莲键盘遥控器也不错啊，犯不着自己亲自动手，打疼了手阿姨疼！”
她揉着苏嫱骨指上的青痕：“不过我这儿子啊，也该打，不打不成器，以后麻烦嫱嫱多费心思教育了！”
“妈，我才是你儿子！”
沈妈妈选择性听不见：“嫱嫱，你真好看，跟你妈妈一模一样。”
她瞥过苏嫱胸口的十字架：“你妈妈对你很好！”
虽然去世了。
“你为什么这么说？到底和我妈妈是什么关系？”
沈妈妈将她拉到一边，无视自己儿子瞠目结舌的眼神。
两个人坐在床边闲话家常。
沈妈妈眼角眉梢的温柔仿若要溢出来。
沈遇看得刺眼极了。
“妈，我才是受害者，麻烦你看……唔～”
沈妈妈直接一个抱枕砸他脸上。
然后，看也不看他，继续拍了拍苏嫱的手背和她聊天。
她大致给苏嫱讲解了李冉的过去。
说她和李冉是好姐妹。
还谈及两个小孩儿的过去。
一听到自己沈妈妈将自己小时候的糗事儿。
沈遇揉手腕的动作一顿。
不禁竖起耳朵认真倾听。
沈妈妈有意无意扫过一边故作镇定的儿子。
讲到兴起处，笑声放大。
有时候，她觉得。
面前的小姑娘就像一块冰。
对所有人都散发着冷气。
不苟言笑，小小年纪，却有一双看破世俗的老练眼睛。
那双眼，就算是活了半百的沈妈妈都过犹不及。
和李冉一样。
甚至比李冉还通透沉冽。
她都不能想象出。
若是她的眼睛没有失明，那该是怎样的一番风景。
苏嫱摩挲着脖子上的十字架：“我记得妈妈存放到您那儿的东西。”
沈妈妈眼神闪了闪：“她连这个都告诉你了呀？”
“我想看看！”
“这……”沈妈妈露出难色：“现在还不是时候！”
“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至少等你成年！”
苏嫱算了下，离她成年不过几天了。
“你也不急于一时吧？”沈妈妈小心翼翼观察她的表情。
手指下意识拧在一起。
“可以！”
的确不急于一时。
这么久都等过来了。
她的耐心还有很多。
沈妈妈似乎松口气：“那阿姨明天还能来看你吗？”
她望着她的眸子一片愧疚：“是我对不起你！”
“要是我早一点知道你的存在，你也就不会受这么多苦！”
“在苏家，他们对你还好吗？”
沈妈妈眸中升起一片雾气。
其实她这个问题问了也白问。
答案不言而喻。
苏长远和林艺珍那两个人，是什么货色，她比谁都清楚。
不然，从李冉过世，这么多年了，她从未给过那两口子一个好脸色。
一开始他们还想讨好沈家。
时常来看望自己。
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拒之不见。
久而久之，这两口子似乎也察觉到她的不好感。
来往比之前生疏，渐渐到了最后没有。
试问，那样两口子，能对苏嫱好？
“苦了你了孩子，以后，有阿姨在。”
苏嫱不习惯她突如其来的煽情。
抽出自己的手：“我想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