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将这些残存的人踩为肉泥。
狄锵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只朗声吩咐列阵。
虽然明知是徒劳,但那二十余名伤残的崇军立时按之前的样子,丝毫不乱地摆好了阵势,面上也不见半点惧色。
狄锵转回头,望着徐少卿微微点了点。
徐少卿陡然想起前话,已明其意,便也颔首回应,拉着高暧退到一旁,背靠着乘舆,自己则挡在她身前。
“哒哒哒”马蹄声近,踏在砂砾上,仿佛连大地都在震颤。
转眼间猃戎骑兵已冲到了数十步内,渐渐已能瞧见那一张张如饿狼般贪婪凶残的嘴脸。
他紧握着她的手,竟似能感到那脉间的颤抖,自己心头也在砰跳。
再回眼时,数不清的猃戎骑兵已冲到了近前。
狄锵突然一声呼喝,凝立的身子向前疾蹿,双掌平平推出,劲力排山倒海似的猛击过去,当先的几骑人马俱碎,残肢断臂四散飞溅,将临近的猃戎骑兵也击倒了一片,正面的冲锋之势当即缓了下来。
徐少卿轻轻放脱她的手,纵身跃起,双臂飞掷,钢针如漫花天雨般攒射而出,但听阵阵哀嚎,又有十几名猃戎骑兵中招,翻鞍落马。
侥幸未死的也不及闪避,被身后疾驰而过的马蹄碾过,登时踏为肉泥。
几乎与此同时,那二十余名仅存的崇军也一跃而起,飞奔向前,挺着手中的尖矛长、枪将猃戎骑兵挑落马下。
不过是一群身负重伤的残兵败将,居然不闭目待死,竟还有胆气反冲过来。
猃戎骑兵哪料到会有这等事,竟有些懵然不知所措。
却见狄锵双掌如风,所到之处便是人马披靡,惨呼连连。
然而他却没有恋战,看准机会跃上一匹失了主的战马,就提缰往回跑,途中有牵住另一匹,几步奔近乘舆,高声大叫:“快上马!”
徐少卿早有准备,抱起高暧纵身跃上马背,与他并骑朝斜侧冲去。
正面受阻后,那边的猃戎骑兵正绕行赶来增援,阵势一下子松散起来。
可没曾想有人夺了马,瞧样子竟要突围逃走,赶忙又纷纷折回头去拦截。
狄锵单骑在前,依旧挥掌猛击,将奔近的猃戎骑兵震落马下,但劲力却越来越小,像是已近极限。
而徐少卿则一边掷着飞针,一边护着高暧,没命的催马向前飞驰。
当钢针用尽时,两骑骏马终于突出重围,翻上了对面的沙丘。
徐少卿瞥眼望见狄锵面色煞白,额头青筋鼓胀,便知他内力损耗过度,已然受了极重的内伤,再加上重箭后血流过多,现下真的已是强弩之末。
耳听得身后喊杀声又近,他牙关一咬,沉声道:“在下去挡着他们,公主便托付于太子殿下,请殿下无论如何要护她母子周全。”
话音未落,高暧便在身前一颤,回眼望着他,失声叫道:“不!你要留下,我也跟着你留下!”
他眉间一蹙,但此刻形势危急,无暇与她多说,正要用强,却听狄锵在旁边呵然一笑,随即勒马停下了步子。
徐少卿不明所以,也赶忙停了下来。
“你听到了么?若是你留下,就算她真活下来了,又能如何?本王可不愿天天见她寻死觅活,以泪洗面。”
“太子殿下……”
“莫要多说了!”
狄锵将手一抬,微微喘息道:“本来就是要让你们二人安然离去,本王向来言出必行,绝不会食言,快走吧。”
徐少卿大惊,策马奔近一步,皱眉道:“不可!太子殿下内力已然耗尽,又重伤在身,如何挡得住追兵?为今之计,只有我留下挡住他们,你们才有逃脱之机。”
“呵,居然敢在本王面前大言不惭,伤重又如何?能不能对付这帮蛮夷,本王自己心里有数,不用你多管。”
狄锵顿了顿,笑叹道:“方才你也听见了,我大崇自来没有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