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结果实在是出乎宁珞的意料之外,她真想宁萱好好聊一聊杨彦前世的所作所为,让宁萱看清楚杨彦的真面目,可她明白,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宁萱可能都听不进去了,女儿家的一见钟情足以将任何心上人的不足美化,就好像当年的秋水道长,抛弃了这么多年的修行,不顾宁臻川早有妻室儿女,一心一意嫁入宁府为妾。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拖”字诀,只要杨彦和宁萱不再有交集,天长日久,宁萱的这份心意总会在时光中慢慢褪色。
六月底,宁珞的婚事终于尘埃落定,盛和帝下旨,宁国公府宁珞温良淑媛,堪为良配,赐婚于定云侯世子,择期成婚。
这杨彦算是彻头彻尾地得罪了,宁臻川明白夜长梦多的道理,幸好定云侯府也显得分外着急,三书六礼、三媒六聘一桩桩一件件办得紧凑而有条理,最后定下了十月初六的黄道吉日。
宁珩可万万没想到,他只不过去京郊大营操练了一两个月,好兄弟就变成了准妹夫,他忧心忡忡地找景昀谈了两次,景昀再三保证对宁珞的情意绝无半点虚假,这才让这未来的大舅子转怒为喜放了他一马。
成亲前这漫漫长日无处慰藉相思,景昀只好三不五时找借口到宁府去,盼着能偶尔见上宁珞一面,便是偷看两眼也能聊慰相思。
只是这未来的老丈人油盐不进,任凭他旁敲侧击地渴盼,依然不动声色,只是日日提点他如何和同僚相处,询问他在翰林院的事务,和他商讨政事谈天论地,就连各地的风土人情和陈年旧案都拿来和景昀探讨,不得不承认,这位中书令大人博闻强记、见解独特,景昀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久而久之,翁婿二人倒也惺惺相惜了起来。
这一晚景昀终于没忍住,趁着月上柳梢,又做了一回偷香窃玉的登徒子。
站在熟悉的廊檐下,草木繁盛,清风扑面,比起上一次的忐忑不安,景昀的心中多了几分甜蜜。
轻叩了一下窗棂,他屏息等了片刻,终于,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响了起来,一个纤细妙曼的身影在窗纸前停住了。
“景大哥,你怎么来了……”宁珞低柔地问。
“珞妹,我想你了,”景昀贪婪地盯着那个身影,素来沉稳厚重的声音居然带了几分委屈,“要这么多日子见不到你。”
宁珞轻笑了一声,却没有推开窗户。
“怎么了?”景昀敏感地感受到了宁珞的异样,“是出了什么事了吗?身子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窗户那头的宁珞低低地应道,“你日日都送这个送那个,我的脸又吃得圆了一圈啦。”
景昀心中稍定,又问:“我今日送来的菱角你尝了吗?是从青汨江那里摘过来的,多汁鲜嫩,生吃蒸熟都很不错。”
“吃了大半盆,很好吃。”宁珞迟疑了一下,指尖放在窗棂的消子上,却迟迟没有落下。有个疑问,一直在她心里来回翻滚,让她找不到答案。
景昀喜欢的人,到底是前世的那个她,还是现在的这个宁珞?
“景大哥,”她柔声道,“这些日子我想了很久,你……是真心喜欢我的吗?是真心诚意地想娶我,而不是为了其他原因吗?”
景昀愣了一下,神情凝重地道:“是谁在你跟前嚼舌头了?我自然是真心喜欢你,你放心,我定不会做出什么背信弃义、负心薄幸的事情,只要你进了门,你便是我今生最疼爱的妻子。”
宁珞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把想说的话咽进了肚子。
有什么可责怪的呢?她自己又能拍着胸脯担保她此时是真正深爱景昀吗?她所能保证的,也就是她一辈子的忠诚。
或许,终有一天,她会放下所有的顾忌将自己重生的秘密对自己心爱之人和盘托出,那样她才有资格追问景昀真正爱的是哪一个吧。
“景大哥我明白了,”她轻吁了一口气,嘴角溢出一丝微笑,“不过,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