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婢女躬身走了进去,悄悄地掩上了房门,薄薄的木门将母子俩隔了开来。
其实他的五官长得很像母亲,性格更是如出一辙,只是自打懂事以来,母亲对他总是好像隔了一层,温和却不亲昵,关切中带着距离,和别人的母亲俨如天壤之别。
别的事情都可以妥协,唯有这件事情,他万万不能应允。
景昀闭上了眼睛,不用刻意回忆,那白衣女子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便在脑中闪过,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便三不五时地入梦而来,那五官长相虽然被一层迷雾挡得看不清,那神韵却好似已经刻入了骨髓。
她喜欢浅吟低笑,她最爱在梨林中嬉戏。
她喜欢身着白裙,衣袂飘然;她总是眉心微蹙,笑容忧伤。
在梦中偶尔他能听到反复呢喃着的求救声,偶尔能看到一片迷雾中佳人病卧在床痛苦□□。
每当此刻,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泛上心头,就好像他全心珍惜的宝贝被人弃之如敝屐。
他也不知道他对这名白衣女子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感情,可他想知道这世上到底有没有这么一名女子,更想找到这名女子,让此生不留憾事。
他寻寻觅觅了很久,希望却越来越渺茫,几近绝望。
而此时的宁珞,让他看到了绝境逢生的一线曙光。
宁臻川能把他挡在宁国公府,总不能把手伸到琼华书院吧?明日一定要去书院见宁珞一面。
带着这个念头,景昀进入了梦乡。
☆、第26章
然而景昀的如意算盘却出了意外,春闱殿试既然已经过了,盛和帝便不让他闲着了,翌日便下旨让他和邹泽林入翰林院历练,而另一位榜眼则派往长宁郡做了一名知县。
修撰虽然只是个六品闲职,却因为他受宠于帝前,还被盛和帝召至身旁起草诰敕、征询政事;而翰林院中的史书纂修、经筵侍讲也不能拉下,连着几日忙得团团转。
宁淮承袭宁国公府世子之位的诏书便是他拟就的,笔下润色了好一阵子,以免到时候宁臻川不喜,盛和帝拿着诏书看了一遍,似笑非笑地道:“昀儿对他们倒是分外尽心。”
景昀有些琢磨不透这天子的意思,就好比他怎么也没弄明白,他怎么就这么得宠于御前。旁人都说是因为*皇后喜爱他这个表外甥,还让他陪太子伴读过一阵,盛和帝因此爱屋及乌的缘故,可要知道太子伴读有好几个,也不是太子最亲厚的那个,四皇子杨彦更是被*皇后养在膝下,也没见能独得盛和帝的几分青睐。
他索性就坦然地道:“因为远之的缘故,臣难免管了一次闲事。”
“是吗?”盛和帝饶有兴味地道,“不是因为宁家那个九姑娘吗?”
景昀的脸上一热,好一会儿才含糊着道:“陛下说笑了。”
“若是有喜欢的姑娘,尽管和朕说,朕替你做主,”盛和帝看着他的神情愉悦,“你就是太闷了,到现在连个侍妾都没有,要不要朕先赏赐你一个?”
景昀大为尴尬,断然摇头拒绝:“多谢陛下,只是臣不需要。”
盛和帝也不坚持,又说笑了几句,问起了他在翰林院的情况,景昀一一作答,末了,盛和帝有些怅然:“昀儿,我知道,相比朝政,你更喜欢领兵,但太子体弱多病,不能太过殚精竭虑,你今后若是辅佐太子,必定要在朝中多多历练,等时机到了,再让你掌领兵权。”
“陛下所为必有深意,臣省得。”景昀不亢不卑地道。
“不过其实朕也有点私心,”盛和帝微笑着看着他,“在这里只要一个通传便能让你面圣,若是你去领兵,朕便不能常常看到你了。”
景昀怔了一下,饶是他向来冷情内敛,也有了几分动容:“陛下圣恩,臣定当肝脑涂地以报。”
“傻孩子,要你肝脑涂地做什么,”盛和帝失笑道,“做好本分就可,朕还是喜欢你当年抢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