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笑道:“娘最喜菊花的了,尤爱黄色的菊花,总说菊花冰清玉洁,芳熏百草,色艳群英,最是不俗的。妹妹的这两句诗也题的好,正好合了娘心里的想法。“
简清生了一张圆脸,真正的面如满月。圆溜溜的双眼和鼻头,双颊还各有一个圆溜溜的酒窝,笑起来尤为的孩子气,整个人看起来是没有一丝棱角的,极为的讨喜。
他很是喜爱简妍这个妹妹,但他也是知晓简太太不喜欢简妍,所以但凡得了空隙总是会在简太太的面前各种夸奖简妍。譬如说护膝这事,也不过是拐着弯儿的想对简太太说简妍对她很是有心罢了。
简太太如何会不知自家儿子的心思?便横了他一眼,说着:“看你这整日笑嘻嘻的,成个什么模样?说起来也是十七岁的人了,说话做事还是这般的孩子气,一些儿也不稳重。”
只是她这一番话虽然是用斥责的语气说的,但眼角眉梢却是一点儿斥责的意思都没有,反倒还是带有几分笑意。
孰亲孰疏,这是一眼就可以分辨得出来。
简妍也不以为意。纵然是这简宅里的所有人都以为她是简太太的亲生女儿,但她自己知道不是就行了。因着没有期望,所以自然也就不会有失望。
自然,若是说她真的对简太太有什么期望的话,那也只盼着简太太看在她这么些年讨好乖巧的份上,最后别将她塞给一个老头子做妾也就是了。
——她还记得那时偷听到简太太和沈妈妈说话,简太太的原话是,他们也不是那等差钱的人家,差的只是权势罢了。若只是将简妍给个一般品级的官员做妾,没的倒是浪费了她这番心思,枉费了她在简妍身上花的那些银子。
而那些品级高的官员,哪一个是会年纪轻轻的?至少也得是四十张往上了。
简妍垂头敛目,将所有的心思都收在了心底,并没有表现出分毫来。
三个人坐定,简太太吩咐了一声,沈妈妈便绕过旁侧的黑漆折屏出去,让外头的那些和尚开始念经做法事。
沈妈妈原是简太太的陪嫁丫鬟,后来年岁大了,嫁与了简家的一个掌柜的。只是她命薄,嫁过去没两年的功夫,那掌柜的就得了个急病,两腿一蹬就走了。那时她也没有生个一儿半女的下来,索性便继续回了简宅伺候着简太太。好在简太太也一直拿她当心腹,有些什么事儿也都愿意和她说道说道。
一片嗡嗡的念经声和铙钹响声中,有小丫鬟捧了黑漆描金托盘,奉了三盅茶上来。
简妍接过这粉彩梅花纹茶盅,揭开盖子,端到嘴边浅浅的抿了一口里面的茶水。
茶是毛峰茶。茶汤清碧微黄,入口之后先是微微的苦,待得咽了下去之后,舌尖上却是留有微微的甘甜。
这时她便听得坐在她对面的简太太在开口问着她:“我听说最近两日你倒是在书画上面格外的用功?”
简妍端着茶盅的手一顿。
不过是前两日她得了一幅书画,甚是喜爱,便连着描摹了两日而已,可这样的小事简太太却都是知晓了。
想来她就是那笼中鸟,池中鱼,便是一日如厕个几次那人都是会报到简太太面前去的吧?
这样还有何尊严自由可谈?
母子争执
一刹那简妍只觉得有一股怒火腾的一声就从她心中窜了起来,只燎烧的她手脚各处都有些发颤。
她竭力的定了定心神,而后先是将手中端着的粉彩茶盅放到了手侧的花梨木小几上,再是低眉顺眼的回了简太太的话:“是。想来母亲也知道,教导女儿绣艺的李师傅原是出自顾绣一脉。李师傅常说,这顾绣却是以名画为蓝本的画绣,是以女儿这几日便着力研习了些名人书画,也不过为的是想在绣艺上更进一层楼,不辜负了母亲花费重金请了名师教导女儿的一番良苦用心。”
她这一番话却是说的甚为巧妙。一来固然是明里暗里的澄清了自己不是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