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沉默着摩擦石面,硫磺味飘出,火星落在引火柴上。
记忆仿佛隔了一层雾。
有一片地方也是像这样,一圈墨色的树,露着黄沙的地皮,外加破旧不堪的茅草屋。
小师妹在屋外磨刀,一下又一下,利耳的锋响。
沈舟猛地站起来,吓得老萨后退两步。
他飞快冲进院子,正在玩石磨盘的王定离连声道:“怎么了怎么了?厨房着火了?”
沈舟刚想说什么,想起他那句话后悻悻闭嘴。王定离也意识到这点,自讨没趣:“啊,既然没事就做饭吧。那丫头说你做饭特好吃,我尝尝。”
“还有,把你的手机拿出来。”
沈舟当着他的面翻开裤包,示意他什么也没有。
“少来!”老人凑过去想搜身:“刚还给你打过电话呢,别想装傻蒙混过关。”
沈舟一下就蹦房梁上了,漆黑的猫儿眼微微眯起。
打死也不给你。
夕阳西下,气温降低了不少,风也跟着大了几分。
许微澜她们组原本不是最后一名的,比苗泽泽他们要多个10来块。偏生泽泽和刘子珏他们凑一起,男人听了她的担忧后,挺腼腆地摸出20递给她。
“这样你和我钱一样,应该不是最差的。”
那最差的是谁?
魏嘉怡接过卡片,直接傻了。
“有没有搞错啊!”
她急得跺脚,偏生许微澜坐在篝火边,想什么想得走神。
“喂!”
她抬头,一个东西就飞进怀里。许微澜拉出来看,借着篝火,看清楚两个睡袋。
“还行。”
“什么叫还行啊。”
“至少不是让你睡地板。”
许微澜起身,直接去找节目组要睡袋去了。
周醉他们住的是小平房,里面水电气齐全不说,炕上烧得暖洋洋。朱衍他们三组也是从破风小屋,住到了户外帐篷。
唯独她们,只得了俩睡袋。
魏嘉怡很不配合,一个人走到角落里生闷气。摄像师追过去,她忽然发怒地推人:“不许拍!”
矛盾激化。
许微澜脱了手套,两个掌心全是触目惊心的血泡。这会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正在给她用清水洗,听了那边一声吼,她瞬间就冲了过去。
“怎么?”
魏嘉怡低泣不说话。
“为什么哭?”她靠着墙,这会摄像师已经走远了,不过远远的,镜头也取了过来。
可她现在顾不了这么多。
“因为不想住睡袋?”
魏嘉怡没吭声,似乎在许微澜面前,这个女人的爪牙不会那么锋利。
“愿赌服输,魏嘉怡。”许微澜抱着胳膊,肩膀被泥土强蹭起一层灰:“你今天一分钱都没赚过,要是真的让你一无所有地去外边混,我打赌,你连睡袋都混不上。”
“你胡说!”魏嘉怡抹了把眼睛,脸上的妆和黄沙花作一团:“刺激我有意思吗?谁会喜欢这个破睡袋啊?我出去怎么可能连这个都混不到?送我我还稀罕!”
许微澜笑得挑衅:“那你试试?”
“试就试!”
魏嘉怡说完就跑了,许微澜在那里站了会,背对着镜头捂了下胃。
该死,今天中午吃多了,晚上又吃了很干的馕,那里隐隐作痛。
篝火燃起,苦逼的生活中为了博取收拾,不得不苦中作乐跟着嗨皮。穿着民族服装的热情朋友拥簇过来,非拉着人去篝火边跳锅庄。
所谓的锅庄,就是围着篝火一起跳舞的意思。年轻的小姑娘们抓了把碳灰抹向一干艺人的脸,许微澜触不及防地被擦了好几把,脸上全是黑乎乎的手指印。
按照这里的话说,越喜欢你,才会越抹黑你。
这点看一眼魏嘉怡就清楚,她白嫩的脸上从头到尾都是干干净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