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这时脸上才露出真切的笑容,她蹲下身,鼻尖碰碰晏晏的鼻头,道:“晏晏,以后我们就要住在这里了,喜不喜欢!”
“喜欢!”晏晏缩着脖子直笑,“这是陶陶的家,以后是不是可以天天和陶陶一起玩?”
“陶陶?”锦娘一愣,然后哄道,“陶陶要工作呢,妈妈以后问问他,如果有时间,就让他和晏晏一起玩。”
小张一路开车,将老板送回住处。
陶陶身上的气氛似乎又回到了以前,他沉默地看着窗外的景象,侧脸瘦削,显得格外冷硬。
小张偷偷通过后视镜瞄了他几眼,仍旧不敢主动开口,几乎要怀疑之前看到老板与那小姑娘说话的景象是他的幻觉。
陶陶现在也住在城东,比翠云湾更偏一些,也是一栋别墅。
小张已经开车离开,他自己转动轮椅,从门口的斜坡一直推进门。
“少爷回来啦。”一个中年保姆对他笑笑,然后小跑到二楼一个房间,向里面的人说了声。
房间里立刻走出来一位中年妇人。她一边下楼,一边笑眯眯地说道:“陶陶,今天下午,怎么样啊?”
她问完话,小心翼翼地留心着陶陶的反应,生怕他会生气。
出乎她意料的是,陶陶竟平静地点了点头,答了句:“租出去了。”
“啊?租、租出去了?”她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脸上又是惊讶又是喜悦,还夹杂着几分担忧。
陶陶转着轮椅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道:“妈,你放心吧,我没事的。”
陶夫人眼睛一红,立刻转过头,把他的手甩开,故作轻松道:“行了,谁担心你了。快去换衣服,准备吃饭。”
陶陶一离开,她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保姆也抽了抽鼻子,在一旁安慰她:“太太,这是好事呀,别哭了。”
“是,是,我知道,可我就是忍不住啊。”陶夫人泪中带着笑,“这么多年了,他终于要走出来了。”
那件事,是整个陶家不能触碰的伤口。
五年前,陶陶还没有受伤,健康开朗,意气风发。
当时,他在长相俊朗,凭自己的能力闯出了些成绩,在圈子里是有名的青年才俊,是多少女性倾慕、男性嫉妒的对象。
谁也没有料到,他竟会遭遇飞来横祸。
那年,他与圈里几个少爷小姐们一起去野外登山,却不知怎么的摔下来,左腿骨折。因为地处偏远,救治不及时,发生了感染,最终只能截肢。
自此以后,陶陶再也没有出现在人前。已经同他订婚的虞家小姐也立刻悔婚,陶陶还在医院时,她就跑去国外,陶家和虞家几乎因此断绝了来往。
翠云湾里的别墅就是陶家预备的新房。因为这事儿,婚礼没了,新房便空在那儿直到现在。家里人说起过两次,说要不要把房子卖了,免得总让人想起伤心事,陶陶却反应激烈,连听都不愿意听,之后便也没人敢再提。
直到今天,陶夫人的闺中密友桑家夫人向她打听那一片的房子,她才又想起来。
由于事情已经过了几年,陶夫人与桑夫人的关系极好,她才试探着让儿子看在她的面子上去一趟。
没想到真的成了!更难得的是,儿子会主动安慰她了!
陶夫人恨不得立刻谢遍满天神佛。
她擦擦眼泪,赶紧上楼同桑夫人联系,她现在是真好奇,到底租房子的是什么人,竟能让儿子有这么大的变化!
晚饭时,陶陶来到餐厅,饭桌上已经摆满了菜,陶夫人和保姆两人脸上都带着浓浓笑意。
陶夫人看见他,笑道:“陶陶,准备吃饭了,你爸今天和老桑在外面有事,我们不等他们。”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传来,陶陶的妹妹陶然出现在餐厅里。
她眼睛一亮,扑上桌,拿手指拈了一只凤尾虾塞进嘴里,感叹道:“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