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晙见严理群目光酌酌,倒很有些被感动住的样子。
“人无再少年,今日当浮一大白。”
说着举起手里的白玉杯,严理群也同样拿起手里的酒杯对饮。
二人谈笑至深夜,方让外门的老仆点着灯笼,把严理群送回了柳叶巷的私宅。
天冬一面体贴的用干净帕子绞了热水,替秦时晙净面后散去酒气。
一面又让小丫鬟替秦时晙脱了鞋袜,用各类艾叶菖蒲等熬制的热水烫脚。
她小心的说道:“哥儿,你今日在小宴上感谢严小郎时,婢子也在旁听了个大概。”
“我往日里便给哥儿说过了,不要与四哥儿来往过密。”
“他瞧着正经,实际上不是什么好人。”
秦时晙脸色通红,身上的酒气未散。
“我知道了,以后不过与他平常相处,不会像之前那般了。”
听了这话,天冬的心里宽慰了许多,继续劝道:
“二哥儿你心里明白就好,那念珍也不要再与她多说话了。”
“俗话说的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她只会那副娇娇俏俏的样子,同二哥儿说话玩乐。”
“主子都这样了,丫鬟能好到哪里去?”
“日后就应该不让她进咱们平海院的门。”
秦时晙却陡然避开了天冬递过来的热帕子,有些惭愧道:
“天冬,我一向把你当姐姐看待。”
“没有旁的意思。”
天冬听了这话,险些落下泪来。
她收拾了情绪,道:
“二哥儿说什么话呢?婢子也只把二哥儿当弟弟。”
“婢子长得连寻常女子都不如,怎么敢做那般想法?”
“婢子再伺候哥儿一年,便要出府嫁人了,亲事都说好了。”
“二哥儿,你就当是陪了你八年多的姐姐,给你的劝告罢。”
“四哥儿身边的丫鬟,当真处不得。”
秦时晙虽然醉着酒,但还是没有失去判断能力。
他沉吟许久,才做出决定。
“我听天冬姐姐的,日后会远着她的。”
“也不必刻意做些什么,我少见她就是了。”
天冬见秦时晙终于做出了决定,心里酸涩难当的滋味稍微好了些。
“二哥儿你,肯听劝就好。”
“四哥儿在学里闹出这么大的事,我看还是得亲自去回了夫人才是。”
“老太太不过才病了两月,家里的这些个有贼心的就沸反盈天了。”
“老爷这些日子也是,就跟出了笼的鸟儿似的,只知道往那烟花街里跑。”
“浑然不管族老们要把他逐出府去,开革名字。”
“只有夫人,才是真心疼二哥儿和三姑娘的。”
“若是以后有个万一,有夫人的嫁妆照看着,想必也不至于太差了。”
秦时晙是不耐烦听这些经济事的,只闷闷的说道:
“母亲那里我不愿意去说,四弟闹这出,还不是因为她先。。。”
天冬看着秦时晙仰着头靠在椅背上,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只得心疼道:“二哥儿,这不是置气的时候。”
“你既不愿意去说,那只有婢子明日去了。”
见秦时晙只轻轻的“嗯”了一声,天冬也不好再劝什么的,便与那伺候洗漱的小丫鬟一起退了出来。
今晚不是她守夜,该木香守着,木香已经抱着被褥,准备去外间的小榻上睡了。
夜色照在木香的长脸和细眼上,哪怕是豆蔻年华的姑娘,也不怎么好看。
天冬触景伤情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自己和同为大丫鬟的木香一样,是个不漂亮的女子。
丁静竹并不知道自己那好似捅破了窗户纸,又好像没有捅破的青涩恋情
,被另一个当事人说给了秦时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