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冬日里写字太久,手上的冻疮没见他好过。”
“用了这手套,虽有些影响字迹,但暖和多了。”
说完这一长串之后,丁静竹便想着离开,谁知清明喊住了丁静竹。
“静竹姑娘,且等等。”
“你既送了东西,我家小郎必然也是想当面表达感谢的。”
“我这就进去,喊他出来。”
丁静竹脸有些红,自从上次七巧与严理群说过话以后,自己一想到他便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
哪怕知道他三五日便来秦府内看书借书,自己也不敢去偷偷瞧他。
如今听见清明说要喊严理群出来,喊了一声:
“不用了。”
然后像兔子一样,蹦跳进雪地里,跑远了。
清明看着已经只留个人影的丁静竹,摇了摇头。
这静竹姑娘性子有些古怪,既不娴静温柔,也不循规蹈矩,小郎怎么偏就喜欢静竹姑娘呢?
清明关了门,穿过睡着众多男仆的一进和待客喝茶的二进,到了第三进里严理群的书房。
见还点着灯,便知道严理群还在苦读,怕是连晚饭也没吃。
随意招呼了一个路过的婆子,让把晚饭热了端上来,清明便敲门进了严理群的书房。
平日里他们下人都不会打搅严理群读书,但今天丁静竹到来之事,若是不说,必会惹得严理群生气。
严理群读书向来很有规矩,去岁已经中了秀才,备考备考明年八月的举人也越发努力。
他把每十天的日程分为“读经日程”、“读看史日程”、“读看文日程”、“读作举业日程”等等。
白日里的时间更是计划有度,安排得当。
每天天黑之后,熄灯之前。
正是他复习前几日所学,查漏补缺,以及联系字迹的时候。
严理群的读书规矩这严宅里的人都知道,见清明敲门进来,停下手里的书卷,面带疑惑的看向他。
“清明,可是有事?”
清明把丁静竹用来装手套的包袱放在书桌上道:
“小郎,方才秦府的静竹姑娘,送了手套过来。”
“说是怕你冬日写字手冷,特别做的。”
“说来小郎读书太耗心神,怎么能不吃晚饭呢?”
“我吩咐婆子再去给你热饭了,小郎自己不心疼,我们看着是很心疼的。”
严理群却是将那装着手套的包袱收在怀里,站了起来认真问道:
“她人呢?”
清明停下了对于严理群身体健康的絮絮叨叨,摸摸后脑勺道:
“我让静竹姑娘进来坐坐,她不肯。”
“我说进来叫小郎,你们好说会子话。”
“她把东西塞给我,人就跑远了。”
听到这话,严理群只得把心放回去,重新坐了下来。
“我知道了,你且出去罢。”
清明方行了礼,从书房内退了出去。
房内的烛火还在摇曳,严理群再看方才如痴如醉的书籍,却觉得索然无味。
将书放下,打开包袱,将其中一双蓝灰花纹的手套戴上。
与自己的手大小刚好适合,因着吹了冷风而有些苍白的手也渐渐有了血色。
严理群不再看书,就着烛光开始临摹《信心铭》的字帖。
练字,能够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