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略带怜悯的看着还在强自支撑的秋芹道:
“方才我让你们三个详细说出自己的行程时,她们两个都有人做证。”
“只有你自己,昨日晚饭前一个时辰,既没有人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随后金枝顿了顿,接着说道:
“而你说不出所以然的那个时间段,后倒房这边根本没人。”
秋芹的脸上彻底没了血色,她徒劳的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突然跪在地上,哀求道:
“金枝姐姐,好姐姐,你最是心疼我们这些外面买来的丫头了。”
“你饶了我这次,我给大家赔罪,去老太太跟前磕头。”
“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秋芹的样子看着有些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方才她不依不饶甩锅的样子,大家可没忘。
寒梅还是那个脾性,瞪着眼睛看着秋芹道:
“你还了东西,赔了罪,就想把这事给揭过去,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反正我是苦主,我不答应。”
其他被偷了东西的丫鬟们也不依不饶,安寿堂里都是住在一处的年轻姑娘们,一向散漫惯了。
有时候连换小衣都不掩门闭户,贵重东西也只是象征性的放在小箱子或是妆匣里,小铜锁也防不住有心人。
如今出了贼了,大家都不安心。
秋芹脸色白了白,方才若是不把事情摊在面上说开了,此时想必转圜还有余地。
金枝这时候也不能做这偷盗的主,便让丁静竹和丹红两个把秋芹看好了,一起去了老太太屋里。
秦老太太知道金枝去了这许久,必然是出事了。
自己也不急,对着屋外的北风枯叶,一个人下棋玩。
金枝带着人进来时,她正在用棋子轻敲白玉棋盘。
众人行礼后,秋芹就被压到了老太太跟前,跪着抽泣。
金枝思忖了一会儿,说道:
“老太太,我去的时候,因为寒梅丢了东西,大家闹得不可开交。”
“方才查了出来,是这秋芹干的。”
“不止拿了寒梅的东西,还有采云、秋烟、飞霞她们,统共是六件。”
听了这话,秦老太太一向平和的脸上浮现一丝惊讶。
“这么说来,我安寿堂里用金银首饰和年礼赏赐,精心养着的丫鬟里,竟然还出了贼?”
听了这话,大家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不管说什么,都显得秋芹贪心不足蛇吞象。
金枝沉默了一会儿,有些惭愧的答道:
“老太太,是我不好,平日里也没有多看着些下面的人,让秋芹钻了空子。”
秦老太太笑道:“不怪你,你日常帮我做事已经很不容易了。”
“况且你又没有三头六臂,哪能随时看着底下人。”
金枝低眉道:“谢老太太。”
秦老太太这时才看向低着头,满脸丧气的秋芹:
“你就是那个不问自拿的秋芹罢,可有什么要申辩的?”
秋芹此时却是磕了几个头,对着最后的救命稻草哀求道:
“老太太,我偷了东西有罪,我也对不起被偷的姐姐们。”
“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我是外面买来的,我爹娘和弟妹们都在玉安府城里。”
“原来靠着我贴补家里,日子也过得去。”
“谁知我爹被有心人勾得染上了赌瘾。”
“欠下了两百两银子,家里拿不出来,”
“他们偏不早与我说,捱了三四月才找上我。”
“我卖了这些年所有首饰钗环,想着去还。”
“谁知那两百两的赌账,就这么半年的功夫,就成了两千两。”
“我实在没有办法了,老太太,您可怜可怜我。”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