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画轴展开,里面是一副半成品的梅花图,共有八十一朵梅花瓣。
从今天冬至起,每天染一瓣,都染完以后,则九九尽,春天临。
因着冬日室外冷,哪怕有着手套暖炉,但也不便外出。
故而这也是秦尔思和众姐妹,往年里冬天惯常消磨时光的方法。
见着第一瓣梅花染上了颜色,一旁的秦尔姝却突然提议道:
“这《九九消寒图》虽然有着好景好梅,但到底差了些诗句点缀。”
“不如咱们今日,以这冬日雪景为题。”
“各想一首诗来,评出魁首,再题在画上。”
“如此有画有诗,才不算辱没了这图。”
秦尔思也觉得秦尔姝的这个提议不错,于是点头道:
“倒是正好,就是不知四妹妹意下如何?”
瞧见秦尔思和秦尔姝的两双眼睛,齐齐的看了过来。
秦尔如内心倒是颤了颤,小声说道:“我参加便是了。”
秦尔思笑了笑道:“四妹妹待会若是口渴了,身子乏了,自去休息就可以了。”
“不必强撑着,累了自己。”
秦尔思自觉自己这话说的很委婉了,若是秦尔如憋不出诗句来,找个理由溜号。
既保全了脸面,也不必因为不如姐妹一事,而把自己憋得神伤难过。
但一看秦尔如的表情,便知道她又没有听进去。
秦尔如本想着质问,我在你们两个眼里,便那么差,需要这般特别对待吗?
但想着生母石姨娘,因为在二夫人陶氏跟前伺候了一个月的规矩,回来后膝盖上染了风湿病,到底还是咽下了自己的委屈。
低着头道:“三姐姐不必忧心,我知道的。”
秦尔思想再劝几句,但是又怕刺痛了秦尔如敏感的内心,只能止住话头。
三姐妹倒是各自沉思凝想了许久,方才纷纷做下了自己的诗句。
不出意外,却是秦尔思的《度雪清》诗句拨得了头筹。
一枝弄碧传幽信,半额涂黄拾晚荣。
犹胜远隔潇湘水,忽到窗前梦不成。
秦尔姝倒是对着秦尔思赞叹道:“三姐姐,你写得倒是当真好。”
秦尔思却是微微摇头道:“我这样算不得什么。”
“说来前些日子,玉安府初雪之时,卢义大人请了二哥哥去赏雪。”
“当时便有许多大儒,和青年才俊去呢。”
“说来,之前一直和二哥哥相提并论的那个严理群也去了。”
秦尔姝却是起了几分兴致:“可是那个才以头名中了秀才的严理群?”
听到这话,原本有些倦怠的丁静竹却是竖起了耳朵来。